千手扉間隻是不置可否地看著他,說:“霜之國和田之國之間發生的事,你應該聽說過吧?”
旗木卡卡西遲疑地點了點頭。
赤砂之蠍欲在田之國建立忍村,霜之國秘寶被盜卻有貴人相助,短短幾天便讓兩國之間無限反轉,尤其那幾乎駭人聽聞的木人羅漢,仿佛千手柱間在世,更是瞬間傳遍忍界各處,旗木卡卡西當然聽說過。
現在被千手扉間提起,難不成……旗木卡卡西恍然道:“那木人羅漢是您做的?”
“那是大蛇丸的手筆。”千手扉間不打算獨占功勞,他迎著旗木卡卡西不敢置信的眼神,說:“但霜之國和田之國的矛盾,是由我一手策劃的。”
“什麼?”旗木卡卡西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那些事情,是千手扉間策劃的?
“您不是……”
“我一向隻看結果,不論手段。”千手扉間平靜地打斷道,“當初大哥希望創造一個和平的世界,不再有戰爭發生,忍村如他所想的建立起來,讓忍界進入了一段長久的和平中,可實際上這所謂的和平,隻是建立在他的人格魅力及武力之上。”
千手扉間居高臨下地望著旗木卡卡西,漠然地提問道:“你可知道,千手柱間這個名字在忍界中打響,逐漸超越宇智波斑,他總共經曆了多少場戰鬥嗎?”
不等旗木卡卡西回答,千手扉間便冷冰冰地吐出四個字:“數不勝數。”
“……”
誰都知道忍界之神這四個字必定曆經鮮血,可似乎折服於千手柱間那海納百川的氣度,倒是讓人下意識地忘了那人也該是從殺戮中走出來的魔神。
“大哥想以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如世人所見到的那樣,他成功了。”千手扉間嘴角勾起一絲奇異的弧度,說:“可外人看不見的地方,他經曆過什麼,我又用過什麼手段,你能想象麼?”
“那些東西和現在一樣,可都是不能寫在成功者曆史上的。”
“……”
旗木卡卡西瞠目,大腦緩慢地運作,他似乎逐漸理解了千手扉間的意思——他在為宇智波帶土開脫,在說宇智波帶土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錯。
驚訝,還有一絲意料之外的竊喜,可這與長久以來的教育完全違背,旗木卡卡西仍不禁辯駁,說:“帶土和你們,到底還是有些不同的……”
“不同在哪?”千手扉間聳了聳肩,慢悠悠地細數道:“現在是戰爭休止,可小摩擦依舊不短,比起我們當年也沒好到哪去,宇智波帶土和……斑一樣,也是抱著想要和平的念頭,雖說手段激烈,但目前來看好歹還在可控範圍之內,那便說明他的出發點還是好的,充其量,也就是和木葉的立場不符。”
“說到木葉……”這兩個字在唇齒間轉了一圈,千手扉間最終隻是聳了聳肩,說:“這麼一想,我和宇智波帶土的情況也有幾分相似,都能算一句死而複生,卻同樣沒有選擇回到木葉,可這樣說來,比起和你青梅竹馬的宇智波帶土,像我這來自過去的亡靈才更有可能是被歹人召喚而來,你怎麼信我卻反而不信他?”
“我沒有不相信帶土!”
旗木卡卡西急切地高聲反駁,像是這樣就能打消曾經升起的那些疑慮,可這點小把戲在千手扉間的目光下無所遁形,旗木卡卡西張了張嘴,聲音卻不自覺染上幾分哭腔:“我沒有不相信帶土,我隻是不知道他到底都經曆了什麼,才會從那個天真善良的少年變成如今的模樣……”
從巨石下逃生的少年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擁有如今的實力?旗木卡卡西完全無法想象,而那時野原琳和波風水門、玖辛奈相繼死去,他更不知道付出一切卻隻得到一個物是人非的結果的宇智波帶土,心中又該是如何做想。
這一切都超出了旗木卡卡西的承受能力,比以往各種傷痛都要棘手,因為那並非發生在他本人身上,像他這樣笨拙的人,還沒開口,就讓宇智波帶土氣悶而走,他又如何能腆著個臉隻用一句道歉便揭過曾經?
可那終究是他的錯。
“是我對不起帶土……”旗木卡卡西喃喃道。
“就算是這樣,也還不是最壞的結果,不是嗎?”千手扉間歎了口氣,他軟下了聲音,寬慰道,“至少,宇智波帶土還有你陪他活在這個世上,他從不是一無所有。”
旗木卡卡西驟然一怔,茫然地重複道:“我陪著他?是的,我會陪著他……”
“你不光能陪著他,你也能幫助他,亦或者,在他走入歧途時拉他一把。”千手扉間循循善誘,說,“你的存在於他,定然有特殊的意義。”
“我……”
旗木卡卡西啞然,良久之後,他才緩緩抬起頭,眼神一片清明:“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您扉間大人……我想,請您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