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12。(2 / 2)

“原來,垃圾也會湊堆。”

看著伊佐那抓著一個少年的後頸狠狠往地上砸去時,後麵背著手站了一排的幾人中,隻有阿餅還有鶴蝶都忍不住微微轉過了頭不敢直視。武藤泰宏正用袖口擦著臉上的血跡,然後問旁邊的灰穀蘭:“他怎麼這麼大火氣?剛才那一腳感覺把我腰都踢斷了一樣。”

“誰知道。”蘭皺了皺眉後白了這大個子一眼“還不是你和獅音太弱了,才把伊佐那叫了過來。明明今天是他難得心情好的時候。”

“哈?!關我什麼事!是獅音……”

“吵死了。”

一個被打到頭破血流,神誌不清的少年被扔到了正說著話的武藤腳下,驚得他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抬頭,便對上了伊佐那的眼睛。

武藤知道,這家夥看起來越平靜的時候就越可怕,對方此時有些無神的眼睛底下不知道暗藏著多少洶湧的怒意。想到這會兒,側腰剛才被踹的地方可比其它傷都來得痛,他立刻雙手後背站好低頭,噤聲不敢再開口說一句。

“如果還這麼弱的話,我可對統領你們沒興趣。”

站成一排的幾人,曾經也是些讓人聞風喪膽的家夥,此刻卻都在褐膚少年和他們擦肩而過時,都低著頭暗自吞咽了一下。

見伊佐那回去後,隻有鶴蝶抬手拍了拍武藤泰宏,安撫了這個幫助自己很多的大哥一下:“彆擔心,他現在估計心情正差,但一會兒就好了。”說完,鶴蝶轉身就追了上去,想了想,還是覺得提點有意思的話題,好讓伊佐那彆一直這麼低氣壓。

“你該和我說說洋子信裡都寫了些什麼了吧?上次不是看她說在新學校太格格不入了,都沒交到朋友嘛。現在呢!這都過了大半年,洋子的話,應該跟什麼人都聊得來吧?她……”

提起洋子後伊佐那黑著的臉才緩和了不少,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鶴蝶的時候,臉上帶著一點炫耀的神色:“她說要給我重新織一條圍巾,自己親手做的那種。”

“誒——隻有你有嗎?!我呢?”

“誰知道……”在看到鶴蝶失望的表情時,伊佐那才終於放聲大笑起來:“哈哈!放心吧,她說了下次也要給你織一條黑色的,她覺得這個顏色適合你。”

“我也喜歡黑色,耐臟,沾了灰也看不出來,哈哈哈!”

兩個人聊著洋子信裡描述的內容,想象著對方的生活,好像他們彼此並沒有分開過一樣。哪怕三人其實相處的時間也就才一年多,但情感上的連結卻相當深厚。有時候連伊佐那自己都覺得奇怪,他除了對真一郎以外,其實少有在意的人。

連那個很早就分開的妹妹艾瑪,他都沒什麼感情,甚至已經有些模糊到記不太起來對方的臉了。然而就算現在,跟洋子分彆的時間都超過了他們相識的長度,伊佐那卻完全沒有忘記女孩兒的模樣。

或許是她太與眾不同,也或許是她那些無微不至、不求回報的照顧,就連寄過來的信裡,除了寫她的生活以及吐槽外,最多的就是對他們的關心——即使從未收到過自己的回信,也沒有間斷。

每每和鶴蝶一起讀著信,聊著信上的內容,大概也是在這充斥著暴力、冷血的少年院中,唯一溫馨的時刻。

反正他們兩人對於這座城市也沒什麼留念,便都想著等明年出去了,就想辦法弄點錢去找洋子。

但是,那條從夏天等到冬天的圍巾始終沒有等得來,甚至,再一次見到那個手工老師時,對方已然兩手空空。

‘上次8月中給你們拿過來一次後,就再也沒有收到過信了。’

找不到地址,也失去了音訊,和室町洋子的關係,就像當初突如其來那般,毫無征兆又戛然而止。

仿佛早早就預測到了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