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洋子是盯著麵前的兩個人心裡吐槽著讓她不爽的‘男人的劣根性’,甚至有些物傷其類地想到,要是家裡讓自己聯姻的對象也是這樣的人,她鐵定收拾鋪蓋卷淨身出戶直接開溜吧?
大不了就又做回老本行的工作,去UN應聘算了,到時候肯定被派去什麼第三世界國家,如果申請去戰亂地區的話,室町家的人應該也不可能找過來抓她回去吧?
最好不要到這一步,畢竟她還是很惜命的,好不容易有重活一輩子的機會,這次隻想更多一點時間去為自己打算考慮。
想起上輩子正是因為一顆炮彈而死在了戰區,那刹那間的感覺再次出現在大腦裡時,洋子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然後條件反射般,有些不安地轉頭往身後掃視了一下——還好,這裡沒有炸彈……等等,不遠處停著的那輛黑色轎車,怎麼感覺好像很眼熟啊?
然後,她就看見那輛車的後排車窗降下,露出了熟悉的臉來。
是伊佐那!原來他已經到了呀!剛剛那一瞬間來自死亡的恐懼在對方的笑容下消散,洋子立刻笑起來正準備叫名字,卻想起可不能被室町宏那家夥抓到了,便隻能張著嘴巴和他做口型。
‘我,哥,在,這。等,我,電,話。’
坐在車裡的少年拿起了手機朝她搖了搖表示明白了,然後在洋子瘋狂打著眼色的示意下,忍俊不禁地升上了車窗。
“看什麼呢!”那邊伊佐那剛關上窗,這邊室町宏就轉過了頭來看向了洋子,見對方側頭看著後麵,便也朝那個方向掃了一下。
洋子趕緊回過頭:“就是好像聽到了小貓在叫,我就找了下。”
對小動物不感興趣的室町宏立馬收回了目光,然後拉著洋子走到車邊讓她看宮城修次那輛車的輪胎,和她討論起自己的卡曼要不要也換成更好一點的寬胎。
你的素車想和人家改裝過的911比,可不止是換個胎就有用的,建議是換個人……好吧,不能這樣想,洋子忍住了內心的吐槽,還是附和著他們倆聊了幾句。
時間差不多也到了晚上9點多,室町宏和宮城修次的手機裡都收到了消息,要讓他們去前麵準備了。本來還想著比不過就讓洋子去開的室町宏,來了現場後被這種氛圍的帶動下,哪裡舍得把難得的跑山機會讓給她啊!
輸就輸吧,他不過是想開車爽爽。
所以這兩個人就把她和宮城修次的女友一起丟在了停車場邊的那個便利店門口——其他不打算跑山也不打算去路上觀看的人基本都聚集在這兒了,當然,這樣的人幾乎都是女友團和湊熱鬨的。
走之前,宮城修次趁著洋子沒注意,還是伸手捏了她肉嘟嘟的臉頰一把,驚得她直接睜大了眼睛對著男人怒目圓瞪,然後又因為奇怪的心虛感而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友。女友隻笑著看向他們並沒說什麼,直到那兩個人走後,才上下打量了一下洋子,表情居然一點變化沒有地問她:“我在那邊有認識的人,洋子妹妹一個人在這裡沒問題吧?”
見對方指著的正是那群花枝招展的‘女友團’,洋子立刻點了點頭:“我就在便利店附近逛一下,一會兒可能去山腳的彎道看他們的比賽結果,你不用管我,我有手機的。”
聽完她的話,女友臉上的笑容真是連個褶子都沒變,然後直接轉身就離開了,動作迅速到充滿了敷衍的意味。
其實哪怕是遠遠看著那些女友團們,洋子雖然敬謝不敏可也或多或少能夠理解。進入20年代後整個社會經濟低迷,很多8、90年代出生的年輕人習慣了小時候那種闊綽生活,加上寬鬆教育政策的影響,在成年的前後初入社會才發現,大學不好考工作不理想時,大部分人可能都因為無法接受落差而選擇走一些‘捷徑’。
這不僅是一部分女性無奈選擇成為應召女或者出入一些高級場所‘釣金龜’,還有很多年輕男性也下海成為了牛郎。雖然總有人評價他們是自甘墮落,可其實大部分都是在環境促使下的‘被自願’而已。
越是了解社會的多樣化,越是看到世界的參差,就越是憤怒且無可奈何。
隻是不知道伊佐那他們組織下那些酒吧是不是也這樣的?希望他們並沒有乾什麼利用信息差或者階級差而騙人入行的事吧。
在洋子看來,這兩個少年還停留在幾年前那種有些傻乎乎的純良時代,總是覺得他們心地很好肯定乾不了什麼壞事。等到她好久好久之後,反應過來自己這種和大伯母異曲同工的‘太子媽’心態時,卻已經晚了。
看了一會兒那邊的女人們,洋子裝模做樣地走進便利店裡轉了一圈,倒還真買了點小零食後提著直接快步跑到了停車場那邊,一邊走還不忘給伊佐那打電話。
隻是都沒來得及接通,她就看見對方已經下了車,站在那邊和她招手呢。
“伊佐那!”她跑過去提起手上的袋子搖了搖:“我買了點小零食……咦,鶴蝶呢?他沒來嗎?”
“他有一些臨時的工作,出差去涉穀了。隻有我一個人不行嗎?”
“工作啊……沒事呀!伊佐那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你要是也很忙的話,可以不用陪我跑這麼遠。”說著,她一把拉起了對方的手腕轉頭就往外走:“走吧,我們去前麵的山路上看他們跑山去!我昨天看到後半段有個發卡彎背靠著觀景平台,還有椅子呢!我們坐那兒,路上開車的人肯定看不清,這樣就又能看比賽又不怕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