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不記得,很早前在群馬看俱樂部賽車的那次?”她劈裡啪啦快速地打完字然後發送,才收起了手機轉過頭來看向伊佐那,雖然有些疑惑為什麼他的臉色算不上很好,但因為心裡有事洋子便沒太在意這些細節:
“我估計你可能沒印象吧?就是我堂哥的那個朋友!叫宮城修次,京都觀世流派的新生代之一,小時候在京都我就認識他了。上次在川崎馬場的時候他也在的!”
怎麼會不記得那個男人?對方哪怕是化成灰伊佐那都能恨不得一把揚了的程度。他扯了扯嘴角,最終還是沒能一如往常般冷靜地笑出來:“你要去見他?為什麼?剛才你姐姐不是說,要不是因為他你也不會被你祖父…”
“可也正是如此,我此刻才能在這裡呀!”
“哈,那看來我們還得感謝他了?”聽完洋子笑嘻嘻地說完這句,伊佐那也笑了一聲,不過怎麼都覺得他的語氣有點陰陽怪氣。洋子便伸手推了推他:
“好啦!我有分寸,隻是正好有些疑惑想找他要個答案而已。”
然後她便立刻轉移了話題沒給伊佐那繼續深入下去的機會,既然她不想再聊,身為‘好孩子’的伊佐那自然也隻能暫時收起了心裡那些煩躁。
不過他也沒閒著,第二天當洋子在家收拾她自己的臥室時,伊佐那就讓鶴蝶留下來幫忙,自己則找準機會以工作的名義去了一趟東京找到了稀咲。
那天綾子和洋子的後半段對話內容他也聽到不少,洋子被室町道明關起來的前因後果,甚至那些隱秘之事都也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了她差點聯姻的對象,那個叫片月淳一的男人會如此積極地配合室町家的聯姻意願,也不過是因為他彆有所圖罷了。
不止如此,宮城修次的存在也是個很大的隱患,但這家夥和洋子還算熟悉,如果輕易下手的話太容易暴露出破綻。他也看出來洋子其實並不討厭對方,從還願意回郵件並答應出去見一麵就能感覺到了,她或許仍然保有一點點情誼。
洋子是個很重感情的人,哪怕是對於討厭的對象,她有時候也會懷有太過柔軟的同理心。正是如此,她的那些共情才能輕易地打動彆人……同樣的,她也往往因為這種在感情上的高敏感而痛苦。
如果在她和宮城修次還很熟悉的時候下手,那些一息尚存的情感連結一定會使得她反而由於對方的死亡而始終念念不忘。這可不是伊佐那想要的結果,他自然是想讓洋子徹底地忘記以前的那些人和事,全身心地投入到和他在一起的未來人生中。
“你這一周來主動找我的次數,可比過去半年都多。”
麵對稀咲的調侃,伊佐那並沒有正麵回應,他雙手插在兜裡站在落地窗邊看著下麵的景色。頭發因為留長了一些後又剪了幾次變得有些微卷,他懶得再打理成中分頭,此時那些自然散下的額發微微遮住了他下垂的眼瞼,同樣的白色睫毛隱在發梢,讓他本來就模糊的眼神更加難以分辨。
“你那邊是不是有兩個乾部以前是京都出身?”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稀咲扶了扶鏡架,知道對方來找自己不可能是閒的,態度也正經了很多“確實是,他們當時在京都的幫派好像也還在。”
“我想乾掉一個人,京都的。這事你擅長……”說著,他這才轉過頭來,臉上沒有任何的笑意,麵無表情的模樣讓稀咲差點也沒忍住打了個寒顫——那眼神裡帶著相當濃厚的殺氣,是好久沒見過的狠戾。
“可以啊,你要我怎麼做?”
見稀咲很快就應承下來,伊佐那才又把臉轉了過去,繼續看著窗外,也使得對方有機會長舒了一口剛才始終提著的氣。
“彆讓人發現這事兒和東萬有關係,等你做成了,你想當Mikey的總長代理這事上,我就幫你一把。”
“哦對了。”伊佐那直接轉身走到沙發處坐下,他雙腳交疊,一手搭在扶手,一手則從懷裡掏出了一疊照片扔在了麵前的茶幾上“那個人叫片月淳一,是京都觀世流片月宗家的繼承人之一。除此之外,還有個同流派的叫宮城修次的家夥,等乾掉第一個後,你再找人幫我盯著點。”
“不一起乾掉嗎?也能省點事。”
伊佐那掃了一眼桌麵上四散開的那些照片,他笑了笑,卻比剛才的冷漠更讓人顫栗不止:
“還不是時候,且留他幾年好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