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子不太明白伊勢穀直的邏輯,在她看來,對方說的那些事情並沒有帶去什麼實質性的好處,所以昨天那些話自己並沒有完全當真,總覺得那並不是真實的意圖。
可哪怕洋子連續追問了幾次,伊勢穀直也依舊是這樣的回答。
“如果你真的想說,我希望得到什麼的話……我大概想得到一點平等的尊重吧?”
最後,這個短發的女人以這麼一句有些不像她會說出來的話做了結語,洋子便也沒再繼續探尋下去。就像她對待伊佐那跟鶴蝶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從他們身上去得到些什麼……生活和故事不一樣的地方大概就是,有些人和事偏偏就是不講邏輯和道理的。
伊勢穀直家的修理廠就在見丘高的山下不遠的地方,在去年底成年後,她就基本接過了廠裡的很多事情,因為從小就跟父親的身後四出打下手的緣故,很多工作對於直來講很簡單就上手了,根本不需要再手把手的教導。
而且由於她並沒有考大學,目前是就在附近的一所跟自家修理廠有合作的短期大學讀汽修專業,所以平時基本都在忙著廠裡的訂單。可真的需要她親自動手的車還是比較少,大多數情況下就是幫下麵的小組出個方案,給他們自己做。
也難怪她有事沒事能跑來見丘高找她弟弟的麻煩了……今天也是,開了一輛三菱的紅色EVO頗有些騷包地停在離卡丁車賽道不遠的學校停車場那兒,也不知道副部長有沒有看見。
總之這對姐弟之間的關係,洋子實在是看不太懂,也很難理解就是了。不過坐在直的車上一路去修理廠的時候,她有刻意觀察了一下對方普通開車時的狀態,感覺比她以前在室町宏他們那些俱樂部裡見過的很多年輕人都穩重,和那天賽道上開得橫衝直撞的樣子也完全不同。
或許有些人就是天生不太適合賽道……不論是山路還是場地,很多人在麵對賽道的時候總是會更容易緊張和用力過猛,場地賽洋子了解得不多,可山路卻反而要相當穩紮穩打才行,一味的加速推頭,並不能出什麼效果。
在這一點上洋子有著很強的自信,畢竟她曾經可是在逃命中鍛煉出來的技術,要是不夠冷靜,估計……會更早穿越了吧?就是不知道直準備借給自己的車是什麼情況,能不能來得及參加馬上開賽的FFG夏季賽季?
原本因為直的這輛EVO是近年才出的8代車,洋子還以為她那台放在修理廠吃灰的馬自達RX7是因為開太久被淘汰下來的舊車,一路上還在想著不知道整車狀態如何,如果比較差要怎麼修整。
結果等她到了倉庫,見直拉開了防塵罩後那輛紅色的RX7-FD居然肉眼可見的嶄新,與其說是被替換,還不如說是被閒置的狀態。
“怎麼樣!很新對不對!?我之前簡單改過輪胎等,還加了導流板,引擎和車身並沒有大改多少,算得上是素車。正好嘛,等你後麵用來比賽的話,可以根據賽事的規定要求再重新做一套改裝方案。”
洋子圍著車轉了一圈,她其實對太理論化的改裝並不太了解,完全就是知道一個基礎知識,所以在直說著一些可行的改裝方案的時候,她都聽得很認真。
這台FD是90年代末期的產物,為了匹配目前的00年代的比賽配置,哪怕隻是個開幕賽,也肯定還要再改一下。FFG為了賽事的公平公正,對於改裝有著一套硬性的門檻,超過的就不可能允許參賽,特彆是輪胎的部分,甚至隻能使用他們賽組委會根據車重和馬力等計算得出的對應檔位的胎。
想到這裡,還站在打開的引擎蓋旁邊聽直講了一會兒如果要改這個轉子的話可以怎麼搞的洋子,突然就低頭又打量了一下車身下麵。
“唔……輪胎有點寬,估計到時候會被換,他們有個抓地力車重比均一化的規定,FD的話……這個車重應該沒法用這樣的胎了。”
她蹲了下來,貼很近得看了看之前裝的輪胎表麵,甚至伸手摸了摸,卻發現整個胎麵的磨損相當輕,感覺使用次數不會超過半年,便有些奇怪地抬頭問向身邊,也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湊過來看的直:“你這車是不是沒開多久?”
後者立刻站直了身體,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就兩三個月吧。”在麵對洋子震驚的眼神時,直又趕緊擺著手解釋道:“不是車有問題啊!就是……我不太習慣轉子發動機的那種感覺…而且懸架也和我常開的車不太一樣,開了一段時間後總覺得難開,就乾脆換車了。”
好家夥,看來你們修理廠確實挺賺錢的,覺得車開著不舒服,換一輛就行……單純隻是從這種行為上來講,伊勢穀直其人還真和伊佐那有點像,都是不願意將就的主兒。
大概是洋子此時的表情有些微妙,直以為是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讓對方誤會了,又立刻找補了幾句:“我是覺得這車比較新嘛!而且轉子本身在賽道上才能發揮效果,就想著把FD借給你……你要是也覺得它不好開的話,改我那台EVO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