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蒼 高座之上,男人不禁笑了一聲……(1 / 2)

靜夜思你 辛德貓寧 4282 字 9個月前

正直晌午,日頭頂著腦門曬,但齊蒼門內,大殿四周錦玉布置,一進屋,涼氣卷著人身邊,仿佛置身冰窯,身邊還有侍女皆矗立左右手拿搖扇徐徐扇動著;中央,伎女們身子曼妙、動作輕盈的為高台之上的人舞動著--

一派歌舞升天景象,好不熱鬨。

殿外忽傳一聲,伎女們紛紛停下動作,左右顧視。

“大中午就玩這麼花?”殿門大敞,那人便跨著大步走進來。

來人一身榮華富貴樣,那件雲袍恨不得全用金絲線勾勒;發鬢高高盤起,一張國字臉襯得更是看著精氣神十足;手時不時捋一捋自己絮長的胡子;腳下走路外八,每一步都走得結實。

“喲……”高座之上,男子不禁笑了一聲。

身邊那位歌女因他的到來,動作僵在原地,男人便伸出舌頭,順著她的手指勾過女子本意要喂給他的葡萄。

鄭勤鋒本是在側閣獨修,豎起耳朵聽大殿內鶯歌繚繞,耐不住性子,乾脆不修了。

他伸手,從桌案上直直拿起酒壺灌了一口,喝完了,隨便往地上一甩,酒壺骨碌碌滾了幾圈,裡麵僅剩的一點酒水順著壺嘴流了出來。

男子眉頭一皺,似是不滿:“你知道那毯子我花……”

他話還沒說完,鄭勤鋒就不屑的打斷男子的話:“你就是小時窮慣了,齊蒼……還買不起一塊破毯子嗎?”他發瘋般,一腳踹翻了麵前最近的桌案,大吼道:“都給我滾!”

伎女們低頭,排成一溜兒倒退離去。

男子大概心知鄭勤鋒的毛病,身子一趄靠在座背上,滿不在意的扣起自己的指甲。

僵持了好一會兒,男子煩躁的開口:“要乾什麼啊?”

“哼……”鄭勤鋒這才作罷,說:“又有不怕死的小徒跑去招惹那‘鬼姥’了。”

“不是……”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原來已經見怪不怪,男子無語,坐直身子:“就這?要死就讓他們去唄,懶得管,山鬼姥吃完你記得找人去撿裝備就行。”

聞言鄭勤鋒冷哼一聲,似是覺得他的話有多可笑:“你知道來人是誰嗎?”

“噗,好像是……李文師吧。”男子佯裝回憶道,“嗯……強,正好那鬼姥纏了我們齊蒼十幾年、兩代掌門,不如……就讓他們去唄,於我們而言,又有何虧處?”

山下有他專門設的探眼,誰從此處過,他都會第一時間感知到。

李文師過時,他其實並沒有感知到。李文師把自己氣息掩秘的很好,而是他懷裡的吳徽引,那隻櫻花妖,露出的氣息。

他當時還在奇怪,一個法力平平的櫻花妖,也敢去挑戰千百年的山鬼姥嗎?

仔仔細細的感受櫻花妖,他身旁還有一股更強大、神秘的氣息……

然後就是那群少年的莽撞,沉雪劍出,他便知道了。

“沒有人可以逃過我的眼睛。”男子睜開眼,心情愉悅,他等著李文師被殺死,山鬼姥將他吃儘,沉雪劍……就歸他了。

這樣,他遲早會是天下第一人。

男子得意的勾起嘴角,痛快的飲下一杯酒。

鄭勤鋒啞然,他並不是覺得人被山鬼姥殺死,他會惋惜悲傷,而是千道門,他還是宗長,要真是死在自己地盤,人來問罪,自己甚至沒有出手相助,那怎麼解釋。

男子看穿他的意圖,一句話平複他:“堂堂一宗之長這麼容易死,他們不應該為此感到丟人嗎。”

“你少點多愁善感,我們隻管漁翁得利罷了。”

複興齊蒼,他有的是辦法。

宴會被攪,男子無心待在這裡,甩袖離去。

鄭勤鋒看著離去男子的背影,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臭小子真給你慣的,才及笄裝什麼大人模樣,給你能的,要不是我隻有你這麼一個兒子,還是領養的,看我不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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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霧掩天,走至深處,甚至連身邊景象都看不清了。

李文師再召出紙蝶,它似是比上次大了點,撲扇著翅膀,身體發著幽幽藍光,前方才得以看清一點路。

大致還是如所想那般,周圍光禿禿的不見青蔥,腳下不是綠草地而是裸露出來的、乾裂的黃土。

彌漫血腥氣更不用多說,聞得讓人頭痛。

“仙君……”有聲乾啞但稚嫩的聲音在喊著。

李文師回頭,沒有看見人。

“仙君,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