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讓侍女跟著,也是想出恭完後在外透透氣,好讓自己繁亂的心思能冷靜冷靜。
結果半路上,卻遇到她此時最不想遇見的人。
殿外的暗處,尹風就站在她回殿的路那,讓洛榕想避都避不得,她隻能上前問好。
“風兄,你怎麼在此?”
尹風側過身,麵對她,道:“出來,吹會兒涼風。”
“那...我先進內了。”洛榕不願他再擾亂自己心緒,便想從他身旁越過。
“榕弟。”尹風拉住洛榕,蹙眉沉聲道。
洛榕手臂被他握著,感受到他手心的溫燙,洛榕頓如驚弓之鳥,掙脫道:“你這是作何?”
尹風猝不及防被她甩開,當場滯住,緩了片刻,才苦笑道:“我...我隻是想同你好好聊聊。”
洛榕也覺自己反應太大,暗暗吸口氣,道:“風兄想要談些什麼?”
“你成婚也有些時日了,我還未慶賀呢。”
“如今說雖是遲了,可還想祝你,與皇姐能相伴一生,白首偕老。”
夜色下,被月光籠罩的尹風似是更俊朗了些,洛榕看著他有些出神,但很快便撇開眸,輕道:“謝過風兄,也願風兄....早日能得良配成婚。”
尹風聞言,低首搖了搖,笑道:“想來...還是有些遺憾的。”
“遺憾何事?”
尹風凝著她道:“從前,你我在京城與江湖四處遊蕩時,曾說,如若往後也一直相伴度過...倒也無憂自在,並非不乃喜事也.....”
說著,他的眼眶竟有些濕潤。
“隻是,嗬嗬...”他乾笑兩聲,才道:“如今才發覺,那不過是年少之言,不可當真。”
“你我時彆多年,怕也回不去那時了。”
言畢,兩人皆不再言,雙雙沉默。
洛榕如何聽不出,這已是他能儘力表達出那不可言說的情感,洛榕藏在寬大衣袖裡的手指蜷起,又握緊,片刻後才鬆開。
她抬首直視尹風,道:“過去的,便讓它去罷。”
“風兄,往後的日子還長,許皆為大好光景,你又何必執著於往事呢?”
說罷,也不等尹風回話,她便徑直走過離去。
她無法回應尹風,還不如趁早便斷了,省得還傷人又自憂。
如若她不是什麼洛府侯爺,尹風也不是皇家之子,二人若生在尋常人家,那她必定願與尹風結成婚配。
隻是命運弄人,此生他們注定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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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晚宴完後,洛榕與尹秋寒一同回府。
洛榕不知為何,許是心緒交雜過多,今日甚感疲憊,待熱水沐浴完,一躺在榻上,不過一盞茶的時辰便睡了去。
她麵向外,並不知此時身後的尹秋寒正在暗暗注視她。
在宴上,洛榕去了一趟回來後,整個人的神色好似更差了些,尹秋寒看到,她回座不久,尹風也跟著走回,那神情更顯沉寂。
尹秋寒猜是兩人已言談過,卻不知談了些什麼,令二人都有些寡寡鬱歡。
其實白日裡,尹秋寒就覺兩人關係非同尋常,她故意去打斷二人對話,在尹風麵前與洛榕表現親密,隻為試探一番。
果不其然,真讓她在尹風的麵上察覺到了一些不該有的情緒。
回府後,尹秋寒讓人去給她要來最好的壯.陽的方子,她把方子給負責膳房的下人看,一問之下,得知膳房內並未熬製過類似的藥湯。
若服藥丸也為常事,隻不過藥丸乃速效罷了,一夜過後便複回原樣,可也不見洛榕食呀。
再說,一個正常的男子若有隱疾,他們必定是想方設法也要根治好,怎會如洛榕這般。
洛榕除了言語撩撥外,便毫無再親近的舉動,乃雷聲大雨點小。
這讓尹秋寒更加確定了心中大膽的推測。
洛榕許是並不患有隱疾,隻是不喜女子。
如此一來,許多事便能說通了。
混跡花樓,非要那紈絝之名,都是為了掩蓋這事實,且與她成婚不過為謀他事。
但尹秋寒也因此疑惑,洛榕與她成婚不圖美色,難道如尹月所說,隻為皇權?
可尹秋寒並不覺得。
如若洛榕真如尹月所說那般,心思謹慎,城府極深,又怎會冒著患隱疾被告知聖上,且當下就和離的可能,去迎娶一個陌生的女子?這樣也許會名利雙失。
若不是如此,那洛榕真正的目的是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