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膽敢擅闖!”
洛榕聽出,那是她手下兩位小廝的聲音。
早在白日入住時,她將幾位男丁的客房安排在隔壁,除看守貨物外,入夜需輪休,且要時刻謹慎,確保洛榕與尹秋寒的安危。
這些男丁全是身懷武技,聽力過人。他們不上塌歇息,隻靠在木門前,就算入眠,一有動靜,便會立即驚醒。
方才,他們便聽見門外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似乎正要走過這間客房,直奔洛榕那處去。
果不其然,一出門便見那兩個賊人聞聲想跑,好在他們反應迅速,當即把這二人擒拿住。
“怎麼回事?”
洛榕沉著臉走出,身後的尹秋寒同樣是一臉凝重。
兩位小廝一手擒著那二人的肩,一手捂住他們的嘴,那二人身著一身黑衣,由於入夜,客棧無燈,洛榕自是看不清他們的臉。
其中一個小廝開口道:“主子,他們……”
還未說完,便被洛榕一個手勢噤了聲。
洛榕看了眼四周,回身把門打開些,低聲道:“把他們帶進來說。”
小廝不再出聲,而是把那賊人的嘴捂得更緊些,那二人想要掙紮,卻被壓得死,動彈不得。
進了屋後,尹秋寒門闔緊,洛榕則把燈又給點上,屋內頓時亮堂起來。
洛榕回頭,那二人為一男一女,雖被小廝捂著嘴,依舊看不見全臉,可那眉眼她可識得。
她輕揚眉,冷哼一聲,道:“鬆開他們。”
聞言,二人在小廝手底下掙紮得更厲害些。
兩個小廝對視一眼,似在猶豫,欲說些什麼,可見洛榕投來的目光,隻能作罷。
“老實點!”
說罷,這才緩緩鬆開了那二人。
因被捂著口鼻過久,一被放手,二人便急促地喘氣起來,那模樣好不狼狽。
尹秋寒在一旁看著,她見洛榕在那二人麵前踱步,目光裡藏著她從未見過的冷鋒。
待二人緩過來些,洛榕才冷聲道:“江老板,夜闖客房,意欲何為啊?”
她就知這江雅有問題,不曾想還膽大到入夜偷襲。
江雅平複了呼吸,怒瞪著洛榕,白日的嬌媚不再,而是冷笑道:“嗬,如你所見!”
她又往後瞥了眼那兩個小廝,勾唇道:“你果真並非一般人。”
“如此貪生,是時時都怕有人要了你的命麼?”
“放肆。”尹秋寒忍不住斥了一句。
她蓮步走上前,凝著江雅,道:“明明是你欲害人在先,卻還要如此咄咄逼人。”
“你是跋扈慣了,當大寒無王法了是麼?”
聽見這句話,江雅又是一笑,卻滿是嘲意。
“王法?這句話能從你們這樣人的口中說出,真是可笑。”
尹秋寒蹙眉,麵上已有慍色,還欲再道,卻被洛榕止住。
洛榕目光沉沉地看著江雅,道:“何出此言?”
“江老板莫非知道我們是何人?”
江雅道:“我不知你們是誰,但若為官僚,必定是欺壓百姓之汙輩!”
聞言,洛榕與尹秋寒對視一眼,心中各有思忖。
洛家被封侯,雖隻得一個爵位,可其地位不在為官者之下。
故此,洛府馬車與官家所製一同,隻不過尋常人也不會注意這點,想必這江雅是十分在意官僚人士,才察得如此細微。
但定不是所有官僚都如江雅所說那般,可江雅能出此言,說明這縣城裡還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事。
洛榕沉吟一番,先讓那兩個小廝退下了。
江雅見狀,弄不清洛榕的想法,可嘴上的嘲意不減,仍是笑道:“你讓他們走了,就不怕我二人趁機動手?”
洛榕勾唇一笑,她好似無所謂的模樣,道:“江老板是個聰明人,應該知曉我留你二人下來,是給你們說話的機會。”
“若江老板想動武,那你且試試?”
說罷,洛榕的視線緊盯上江雅,她此時並未戴銀麵,那雙鳳眸露出,原是生得美,可此刻卻似鋒利似刃,讓江雅不寒而栗。
江雅知自己處於下風,也不欲同洛榕辯,便扭頭哼了一聲,又道:“彆再這假惺惺的,有什麼話便直說,要殺要剮也請便。”
“我江雅這輩子也活夠了,不像你,貪生怕死之輩。”
“但,還請你大人高抬貴手,放過柳青,夜襲乃是我個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