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電視都在他家看的。”張橙心說，“我看什麼他看什麼。”

“你家沒電視嗎？”顧茜疑惑。

“你也不想想，我媽那種人，怎麼可能讓我外婆給我看一整天電視。”張橙心想起來想歎氣。

“確實。”顧茜深表理解。

“許檸初看什麼都可以，他外婆人又好，正好去他家看。”張橙心說起來還有點得意。

記得小時候第一次去隔壁許檸初家，一進門他外婆就笑著去廚房端水果，留兩小孩坐電視機前拿著遙控器發呆。

她向來坐不住，直接打開電視問他想看什麼。

許檸初那時候是真的呆，也不答，隻反問她喜歡什麼。

那她就按照自己喜好來了，一連換了幾個台，從幼兒早教動畫到都市情感狗血劇，許檸初都點頭。

後來她算是發現了，許檸初完全不挑，啥都看，大晚上看法律講堂連環殺人案都能跟她一本正經地討論劇情。

多滲人啊。

“真的啊？”顧茜好奇了起來，一臉八卦，“那他有沒有最喜歡看的？”

“新白娘子傳奇。”張橙心想也沒想，滿目流光，“他最喜歡跟他外婆一起看新白娘子傳奇，人又呆，看了幾十集連人許仙是女的都不知道。”

年級越高，許檸初的書呆子屬性越發顯現。

那時兩人一放學就直奔許檸初家，許檸初寫作業，她就搬個小板凳看電視。

等到天黑了她外婆叫她回去吃飯，動畫片看完了，許檸初作業也寫完了，正好順回去。

但凡事有例外。

每當播新白娘子傳奇，許檸初作業也不寫了。

“沒想到啊~”顧茜直笑，“這麼呆的嗎？”

“還多著呢。”張橙心看向許檸初，淺淺勾起唇。

許檸初不置可否，隻懶懶坐那兒，微微彎起眼。

-

晚自習。

一打下課鈴，顧茜就拍了下張橙心的胳膊：“看手機！”

看到許檸初往這邊看，顧茜：“你也看！”

“什麼事啊？”

張橙心一臉疑惑，鬼鬼祟祟摸出手機，一聯網。

原來是西瓜拉了個群。

群聊（3）

【“[西瓜]”邀請你和“xnc”加入了群聊】

顧茜日常溜圖。

[西瓜]：【鴨頭你玩微信就是為了我吧.jpg】

“哪來這麼多吊圖啊，偷了。”張橙心笑得不行，埋頭翻表情包。

[橙子]：【你爹來囉.jpg】

很快群聊浮現出了一張貓貓表情包。

xnc：【害怕.jpg】

消息刷新飛速。

【“[西瓜]”修改群名為“[西瓜][橙子][檸檬]”】

[西瓜]：【看你把人嚇的。】

“還好意思說我！”張橙心抬頭打了顧茜一下。

她看著那一排水果emoji的群名，內心不由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好像不知不覺間，他們也是一個小集體了。

下一秒。

【“xnc”修改群名為“[檸檬]”】

[西瓜]：【？】

【“xnc”修改群名為“[西瓜][橙子][檸檬]”】

[檸檬]：【自閉.jpg】

[西瓜]：【四隻豬瘋狂對視.jpg】

張橙心頭都快笑掉了，轉過頭去看。

許檸初一手懶懶支著腦袋，一手伸課桌底下看手機，眼鏡後的眼神還是疏冷淺淡的不行，完全不像群裡那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樣子。

張橙心忍不住打趣：“喲，換群昵稱了？”

不知是不是她眼瞎，竟覺得許檸初的耳朵有點泛紅。

但許檸初沒答，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依舊坐那兒低頭敲手機。

隨之群聊刷出一條消息。

[檸檬]：【入鄉隨俗。】

“有病啊，坐旁邊在這發微信。”張橙心忍不住笑罵。

事實證明，有病的不止一個。

[西瓜]：【你們兩個好黃啊。】

[橙子]：【？】

[檸檬]：【？】

[西瓜]：【隻有我是紅的。】

“……”

張橙心抬頭看到顧茜那圓潤的腦袋瓜子，很想一巴掌拍下去。

真的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橙子]：【謝謝，人已經到南極科考了。】

這次群裡卻好半天沒了動靜

張橙心刷手機刷的忘我，完全沒注意到顧茜胳膊撞了她一下，許檸初在她桌上敲了兩下，還以為是不小心碰到，更沒注意到教室裡的情況。

又發了一個表情包。

[橙子]：【人呢被哥帥死了嗎.jpg】

還是沒人理她。

她抬起頭左右一看，兩人都在低頭看書，完全沒意識到不對勁，忍不住小聲嘟囔：“你們怎麼都不回我啊？”

還是許檸初攤過來一本書，正好蓋住她的手機，低聲說：“班主任來了。”

“！！！”

張橙心連忙把手機往書裡一推，拿起筆做樣子。

緩緩轉過頭。

老章立在後門，不知道來了有多久，眼鏡閃著寒光，直直朝他們這邊招了下手：“顧茜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