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來上海的事,裴斯在第一時間就通知了裴冬青。
裴斯道:“姑奶來上海了,爺爺後天下葬。”
裴冬青回:“好。”
裴斯電話那頭沉默片刻,“裴冬青….”
“你說。”
裴斯屏了口氣,他說道:“就算爺爺去世了,隋燃仍是我們家的小孩,她依然是我們裴家人,她不僅是我的妹妹,也是你的妹妹,當年你們做錯的事既然翻篇了,就不要——”
“我知道了。”裴冬青冷聲打斷哥哥的話。
“早點睡覺,彆熬——”
夜字裴斯還沒說完,裴冬青就掛了電話。
她把手機鎖了屏幕,扔在沙發上。隻要聽到隋燃名字和妹妹扯上關係,裴冬青的頭就會跟著疼,她捏著眉角,仰靠在沙發上,剛想閉眼休息,辦公室的門就被大力推開。
“Pearl!!!”
大經紀人Kazuo,是個中日混血,中文名叫森茂,是總公司分配在亞太區的大經紀人。中文是他的母語,臟話使用對他來說十分擅長。
“這xxx,狗x王重找麻煩米第一時間為什麼不和我說?你知不知道自己剛回國本來就好多眼盯著呢?你自己去解決麻煩,麻煩隻會越鬨越大,還有你叫vit來中國乾嗎?遊艇之夜是商業活動?你和總部彙報了嗎?出了事誰負責?”
裴冬青耳朵被森茂吵得發出鳴響,她皺眉抬頭望他:“小點聲行嗎?”
“你讓我怎麼小聲?”
Kazuo雙手叉腰,頭頂噴的發膠正隨動作發生顛簸,他吼著給人下通牒:“Yacht Night,No way!”
裴冬青深呼吸。一天之中的工作摩擦,職場騷擾,以及哥哥的一句:隋橪永遠會是裴家人。讓她腦袋本就天旋地轉,如今胸腔被森茂引爆,冷汗猛竄到後脊背,渾身都在發燙。
她攥拳站起身,俯瞰經紀人。
“Kazuo,我….這些年是跪著一步一步爬上來的,我和ax亞廣合作三年,亞洲區銷售額一直在升吧,我的業績你心裡不清楚?!福岡名宴總部一個電話,我馬不停蹄從意大利飛日本、香港幫你撐場,我哪次不是你的銷冠?我是怎麼賣出這麼多錢,是我一杯酒一杯酒喝出來的,是我腆這張臉賣笑換來的,你心裡沒數嗎?vit她家裡除了種族歧視醜聞,鬨的那麼大動靜,你們怕她遭封殺,第一時間找了事件營銷,推我一個黃種人和她戀愛擋刀。我和vit不過隻是假談了半年,可他媽到現在我都在挨罵,我被罵到出不了門,大秀開場被人潑水,舉牌抗議,讓我滾出時裝周,私生騷擾我到酒店房門口、IG評論淪陷,你們出手管過嗎?這事從頭到尾我抱怨過一句?難不成這是我活該?你xx森茂不是亞洲人?不是黃種人?還是你覺得我就應該爬上王重的床,開個發布會說我從姬轉直了,正好平息掉這場鬨劇?你們靠我賺錢、利用我,轉頭破罐子破摔讓我彆鬨?”
裴冬青氣紅了眼,為了穩定發抖的指尖,她死死攥著衣角。
“這件事如果你處理不來,讓王重繼續變著法的折磨我、糾纏我,這不是擋我財路,這是擋你大經紀人的財路,我手裡時尚圈的爆炸新聞可多了去了,想翻雲覆雨不光是你一個森茂,一個王重就能擋的了我。今天我話放在這,vit不僅要陪我去遊艇,還得陪我走私人行程!如果你們覺得我賺的錢不夠多,不夠養活這個名聲大不賺錢的公司,不用等合同到期,我現在可以立馬卷鋪蓋走人,誰也彆擋誰的活路!!”
裴冬青眼角掛著隱淚,生憋著不讓它往下掉,聲線隨著委屈越喊越高,辦公室玻璃外的經紀人們分分投遞來吃瓜的目光,
森茂聽傻了,愣在原地望著裴冬青。
他見她肩膀抖的厲害,因為激動連披的毯子都半落了,立馬慌了神,伸手安撫道:“Pearl…..好好好好!你彆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