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tral，這樣做真的合適嗎？”

“那麼你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嗎？小鳥？我沒辦法接受。我們確實勝利了，但為此付出的代價太過沉重。”

“我們沒能真正地消滅敵人。”

“我隻是……覺得那樣的遊馬太過可憐。我沒辦法接受自己看著他一無所知地生活在虛假的平靜生活裡。或許你會覺得這樣的選擇很懦弱。但還是不要在那份虛假裡添加我的存在吧。”

“我明白了，我會尊重你的選擇，以及那樣的選擇並不是懦弱的……或許你有著比我們還要強大的意誌，小鳥。”

殘碎的代碼在純白色的生命體手中散發出了光芒，這光芒逐漸籠罩了整座城市，就像是一層膜貼在了城市的表麵上，在這份現實的藍本之上，代碼複製出了另一個“心城”，超越常理的力量構造出了另一個空間，Astral在其中輸入了整座城市的居民的數據，當然，這之中不包括拒絕進入其中的遊馬的朋友們的數據。如同是上帝創造萬物那般，他對所有人的數據做出了最精密的調整，確保他們的機能和正常的人類沒有任何區彆。

然後，他要在這座沉睡之都裡放上唯一的、真正的、還活著的居民。為了不讓那個唯一的居住者察覺到真相，Astral不得不調整了他的年齡，做出了一些“無傷大雅”的修改。

但代碼由於已經變得殘破不堪，它的能力早就和當初不可同日而語。

*

在又一個雨夜裡，我再度被頭痛的宿疾折磨得難以入眠，從淺顯的夢境中蘇醒，我掙紮著下床，從抽屜裡翻出了之前買的止痛藥，吃了下去。沒過一會兒，似乎是藥物發揮了作用，那種疼痛感消卻了不少。我看向鏡子裡的自己，一臉茫然，失魂落魄，但我卻在鏡子裡好似看到了純白色的幽靈……那是誰？純白色的幽靈用一種無以複加的溫柔眼神看著我，像是我們早就相識，一起走過了一段雖然打打鬨鬨，卻喜悅至極的旅途。

——一段充滿著愛與希望的旅程。

幽靈有著一雙銀金異色的眼瞳，很漂亮。他在半空著漂浮著，摟住了我的脖頸，臉頰貼著臉頰，我憑空感覺到了那種溫和的觸感。

等我回過神時，發現鏡子裡的幽靈早就消失不見了，一切都好像隻是我的錯覺。

“真是，我在想什麼啊……”

我苦笑。

吃過藥後，我又重新爬上床睡覺，直至睡到第二天早上。草草吃過早飯，走出家門口的時候，天城、鯊魚還有妹鯊已經在等著我了，像是已經知道我會在這個時間點走出家門。那時，妹鯊好像在和鯊魚爭論著什麼。見我已經走出家門，兄妹倆很默契地停下了爭吵，妹鯊那對湛藍色的眼睛狠狠地瞪了鯊魚一下。“你們在因為什麼事情吵架嗎？”我回手關上了大門，和三人一起走在放學的路上。

“不，沒吵什麼，隻是Ry……我妹妹在生氣我早上為什麼沒喊她起來。”少年依舊是那副微笑的模樣。

我有些疑惑。

鯊魚沒說出來的那個音節……是妹鯊的名字嗎？

不過我很快就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不再去想，想多了著實會頭疼。

在體育課上，完成了應有的訓練項目之後，我便退了下來，決定忙裡偷閒一會兒，這時我聽見隔壁的場地上傳來了喝彩聲——好像是鯊魚他們班。正好趕上一起上課。妹鯊真是厲害啊……我一邊喝水一邊想到，鯊魚也不差，可以說全場的風頭都是這兄妹倆的。

“原來你在這。”

“天城學姐？你偷跑出來的？”

“怎麼，不行嗎？想找理由還是很多的。”

聽她這麼說，我訕笑。

“真像開屏的孔雀……”她嘀咕了一句。

天城學姐的嘴還真是夠毒的。

我當然知道她指的是誰。

……不對，我為什麼會這麼清楚？

為什麼和她們之間的相處沒有任何壁障，彷佛是認識了很多年的好友？

天城學姐瞥了我一眼：“你那笨蛋腦瓜還是彆想太多事情了，想太多會容易頭疼。”

我有些不服氣：“又在罵我是笨蛋了！”

那張清麗的臉龐露出了充斥著神秘意味的笑容：“當個笨蛋不好嗎？這樣就可以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獲得常人的幸福。”

我想我果然是個笨蛋，並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說。

臨近放學的時候，我和鐵男留下來打掃教室，正擦著黑板，就聽見走廊外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是鐵男的尖叫。

我連忙跑出了教室，一頭由晶體構成的怪異魔獸正在撲向鐵男，鋒利的牙齒即將要撕開鐵男的喉嚨，那時候我也顧不得更多，直接衝了過去，一巴掌把那頭野獸狠狠拍到一邊，趁這會兒功夫把鐵男連忙拽到屋子裡，鎖上門，沒想到學校裡會出現這種怪物。

“你沒事吧，鐵男？”我問他。

“嚇死我了……我沒什麼事，遊馬，你的眼睛……”鐵男在看清我的麵容時，露出了怔愕的神情。

“我的眼睛怎麼了？”

透過玻璃，我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那雙金色的眼睛燦爛如太陽，仿若流動的黃金……誒？這是我嗎？

幾秒後，眼睛的顏色恢複了正常。

有人敲響了教室的門：“出來吧，沒事了，遊馬。”

——是天城學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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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