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遊馬，做好決定了嗎？吾隨時都可以。”

“把我本來的記憶還給我吧。”

我閉上了眼睛，不忍心去看Astral臉上絕望的表情。

奔流不息的記憶像條小河一樣撞進我的腦海裡，痛……無法被完全形容出來的痛……我必須舍棄軀殼、舍棄靈魂、舍棄掉自身的一切，你也可以認為是回歸本源……或許不是。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情是，在得到真正的死亡前，我拿回了對自己而言珍貴無比的記憶。我想起了自己生前作為真實的存在與他們相處時的每一個細節、所有的喜怒哀樂，那些都曾經是我活過的證明。

這就足夠了。

Astral和快鬥想要去做些什麼。

但卻被鯊魚叫住了。

她說了一句話：“給他吧，那就是他想要的。”

“還給他應有的（死亡）自由。”

上千主上放聲大笑：“所以就這樣吧！Astral！吾之敵人！現在吾可就要真正地帶走他了！嗬嗬……看來納修你倒是放下得很徹底。”

我的身上重新出現了一條又一條的裂紋，但在這一刻，我全部釋然了。如果我的死能夠徹底消滅上千主上，那這個選擇就是有意義的，沒有必要因為我，讓他們永遠不得從責任中解放。伴隨我的消亡，這座虛假的沉睡之都即將化為烏有，畢竟這是為了我而存在的失樂園。謊言注定要消散在黎明之下。此刻，時間倒轉，原本入夜的天空開始泛起了魚肚白，我向著遠方走去，毫不留情。

我隻最後回頭看了一眼他們。

第一次見快鬥露出這種過分悲傷的神情，Astral……是在哭嗎？

鯊魚在向我告彆。

我向他們露出了最後的笑容，就像是以往的我會做的那樣。然後我轉過頭去，頭也不回地向著遠方、向著無邊無際的黎明走去，直至我的身軀徹底消散為灰燼，我能感覺到，到達死亡的前一秒，上千主上依然在我的身邊。真是奇怪，明明我們是敵人，這一刻我們卻一同奔赴，走向死亡。

天亮了。

夢醒了。

——結局之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