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些奇形怪狀的物種們和各種超出緯度的科技充滿了魔幻和浪漫,但對於鐘今來說還是熟悉的族群和熟悉的性彆設置更讓他放心。
“56號可以進來了。”
助理把門開了個縫隙對外通知,鐘今立刻站了起來。
董酷握拳:“加油!”
鐘今對他點頭,朝著門走去,把手裡的序號交給了助理。
規模不大的劇院裡亮著燈,觀眾席上坐了四個人。
鐘今並不都認識,隻知道坐在最中間穿著黑色夾克頭發半白的男人是鄒導,其他的學姐說是副導和兩位總編劇。
小角色其實不用導演親自來,但鄒導要求嚴格,小角色也要過目。
鐘今在第二排觀眾席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那人也看到了他,疏淡的眉眼沒有任何變化,任誰來了都看不出他們倆是室友關係。
鐘今有些驚訝但又覺得情理之中,商延思童星出道,在娛樂圈有人脈資源很正常,隻是他有些詫異他居然會來演電視劇,他還以為他會一直朝大熒幕的方向發展。
鐘今將與此時無關的情緒壓下,走上了舞台,對著下方的前輩鞠躬,開始自我介紹。
“老師們好,我是24屆青影的學生鐘今,這次麵試的角色是少年十二王爺。”
在導演點頭示意開始時,鐘今從舞台角落拿了充當道具的椅子,把它搬到了舞台中央。
在落座的一刻,他往後一躺,氣質自然地改變了。
他斜靠在椅背上,卻不是完全癱軟,散漫卻非無筋無骨。
他的手虛虛摟著,視線看著前方卻微微偏頭張唇,邊咀嚼邊笑嘻嘻地說:“黃河決堤?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那水又淹不到我這兒。”
他忽地想到什麼,猛地收回了摟著人的手直起身子,有些懊惱道:“哎呀,也不知先前給我馴養的那隻海東青還能不能及時送到,我可是說好了後日給他們開開眼的。”
他似乎聽到什麼消息,猛地睜大眼。
“父皇讓我跟著去賑災?”他提高了聲音,嚷嚷道,“小爺才不去,又累又遠,我在京城有安生日子不過,跑去送什麼賑災糧,旁人送不得麼,誰送那些人不是吃?”
“父皇真是老糊塗了,”小王爺氣鼓鼓地說,又耷拉下眉眼不耐煩道,“知道了,慎言慎言,說的父皇好像能聽到似的。”
他又聽到了什麼,不以為然地說:“貪?你說誰敢貪?都殺頭便是。”
少年杏眼桃腮,長的實在美麗,但說起殺人口吻隨意,又將棘手的朝事當成他人杞人憂天,不覺得事態嚴重,天真又愚蠢,全然一派被富貴浸淫的不知世事疾苦的紈絝模樣。
鐘今的表演全程不到五分鐘,他從椅子上起身,又恢複了青春大學生模樣,對著台下鞠躬示意。
“老師們,我表演完了。”
鄒導點頭:“行,你回去等消息吧。”
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鐘今點點頭,心態平穩地下去了。
離開走另一個門,鐘今從舞台側麵走過,和商延思打了個照麵。
他們誰也沒和對方打招呼,仿佛陌生人一般擦肩而過。
董酷已經在出口處等著了,見鐘今出來忙問道:“怎麼樣?”
“我覺得還行。”
鐘今說,他有注意到表演中途導演坐正了身體。
董酷略顯圓潤的臉上露出笑容:“那看來穩了。”
“那可不一定,不過選不上也沒關係,總還有彆的機會。”
鐘今姿態十分放鬆,他相信自己在這裡也總有出頭之日。
“說的沒錯,走,我請你吃火鍋,你要成了,你就請回來。”
董酷點頭,大手一揮豪氣地說。
鐘今點頭:“沒問題。”
他們走到路邊等車,董酷咦了一聲:“那邊那輛車好像老大的。”
董酷說的是輛黑色的商務車,他坐過幾次覺得很像。
319宿舍四個人,按照年齡排商延思是老大,其次是鐘今,然後是董酷,最小的叫陳程。
鐘今掃了一眼說:“應該就是。”
董酷好奇:“你怎麼知道?這不是看不到車牌嗎?”
“因為我在試鏡的時候看到他了,走吧,我們打的車來了。”
鐘今隨口道,看到了路邊駛來的車。
董酷了然,也沒多問商延思在試鏡現場這件事,反而好奇道:“你們鬨那麼僵,一起演戲沒問題吧?”
鐘今邊說邊拉開車門:“少操心了,我還不知道能不能上。”
董酷不死心地八卦:“你們到底為什麼搞成這樣啊?”
本來在他們宿舍裡,鐘今和商延思關係最為要好,但幾個月前兩個人突然就冷戰了,給人的感覺非常彆扭。
“沒什麼。”
鐘今關上車門,敷衍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不過問題的答案,即使穿越了又穿回來,鐘今仍然記得,因為很難忘。
那年杏花微雨,商延思不知道他是gay,他不知道商延思恐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