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鐘今突然想起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心裡上演咯噔文學,商延思應該沒有喜歡的人吧?
在之前他可以確定沒有,但這幾個月他不知道。
看來得找個機會旁敲側擊一下,要是真有情況,他以後還是打車逃離現場吧。
鐘今喝了口綠豆湯壓壓驚,在導演叫他時,飛快吃完和徐貝貝道彆去候場排走位了。
拍完陸歡戴上手銬走進監獄的最後一個畫麵後,鐘今正式殺青。
劇組給鐘今訂了花,鐘今接過花束對著說恭喜的大家道謝。
鐘今和秦葉道彆:“很有幸能拍秦導的戲,希望有機會還能再合作。”
秦葉玩笑似的說:“下次能不能友情出演給我救場?”
“秦導放心,下次肯定不止這個片酬。”
鐘今對她點頭,形狀圓潤的杏眼漾著笑。
他抱著花離開,聽見背後有人喊:“一會兒晚點走,大家一起吃個飯。”
他回頭高聲應道:“好。”
劇組還有些主演戲份沒有拍完,但大家提前辦了殺青宴。
鐘今有些感動,紛紛和他們碰杯。
作為他在本世界第一個正式參演的劇本,整個過程他都非常快樂。
秦葉導演在拍戲的時候要求很多,會特彆死摳細節,但是在拍攝外完全不龜毛,大大咧咧不在意形象,編劇童臻在劇組隻有兩種狀態,昏昏欲睡以及和導演吵架改劇本,對導演以外的人都很和氣。
主演孟天啟沒有他演的成臨那麼執拗,是個沉穩的老大哥,徐貝貝情商高人很活潑,尹言在戲外比較內斂,和他往來不多,但也會互相打招呼,副導、監製和製片都是資深業內人士,整個劇組的的氛圍鬆弛但不懶散,所有人都很敬業。
酒過一巡,有人倒了。
“麻辣牛肉呢!我麻辣牛肉呢!誰把我麻辣牛肉吃了!”
童臻猛地抬頭,幽怨地盯著桌上的空盤。
如果鐘今沒記錯的話,那盤牛肉都已經吃完十多分鐘了,還好他沒怎麼吃,肯定不是他吃完的!
秦葉一邊喝酒一邊嘴裡敷衍著:“吃吃吃,一會兒再給你點一盤。”
說完她對鐘今興味盎然地說:“她一喝就這樣,很有樂子吧。”
鐘今:啊?
徐貝貝小聲說:“童編酒量很差,一杯啤酒就能倒,但是又喜歡喝,等會兒才有節目呢。”
鐘今尚且在迷茫中,童臻已經發出了一聲碎碎念。
“劇本還沒改完……我不想改劇本……”
編劇化身複讀機,來來回回重複著這兩句,怨氣簡直比鬼還重,但她的聲音不大,隻有坐在她身邊的人才能聽清楚。
秦葉習以為常地遞過去一杯酒,說:“說這麼多,渴了吧。”
童臻接過啤酒,噸噸噸地喝完了,三秒後,秦葉準確無誤地伸出手,避免了童臻一頭栽倒撞在桌上的悲劇。
鐘今看向徐貝貝,對她點頭:“果然很有節目。”
雖然編劇倒了,但大家笑的更開心了。
鐘今感覺自己好像也有點喝多了,主要是秦葉一直在灌他酒,徐貝貝助紂為虐,孟天啟這個濃眉大眼的家夥也加入其中。
酒杯裡冒著的小氣泡綿密,咕嘟咕嘟地往眼睛裡跑。
鐘今搖著頭嘟囔:“不喝了不喝了……我……好撐……”
青年的眼神迷蒙,對著紮啤杯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東西的樣子把徐貝貝逗樂了。
提前辦殺青宴雖然是她提議的,但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就算她不說,也會有彆人提出來。
因為鐘今確實很討人喜歡,救星一樣的來到了劇組,雖然是新人,但是演技好不會給任何人造成麻煩,長得好看光是站在那裡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但他最讓人喜歡的是他的性格,不僅僅是可愛還可靠,還伴隨著一種很少見的特質,澄澈通透,讓人覺得他好像沒有什麼煩惱,待在他身邊繁重的思慮也會減少。
徐貝貝吃了一顆解酒糖,幫忙叫了在茶水間等著的鐘今的助理。
飯店門口的商務車外,明欣看著被扶著走過來的青年,走過去搭把手道:“怎麼喝了怎麼多?”
暈乎乎的青年沒答話,踉踉蹌蹌地往車後座倒,明欣穿著高跟鞋,扶的很吃力。
車裡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鐘今的小臂,讓他坐到了車上。
明欣對著車內的人說:“不然你坐去副駕駛,我和助理坐在後座?”
明欣本來打算下午接鐘今,但鐘今下午有殺青宴,她晚上和商延思一起去參加一個品牌活動,沒想到正巧能順路接鐘今。
商延思抿唇:“不用了,就這樣吧。”
見商延思沒異議,明欣便讓橙橙去了副駕駛,自己上了後排。
看著鐘今意識不清的模樣,明欣發消息讓人準備醒酒湯,問橙橙說:“這是喝了多少?”
橙橙說:“應該不少,秦導好像一直在和鐘哥喝。”
“秦葉這喜歡灌酒的毛病還真是一直都沒變。”
明欣就知道是這樣,不過她還挺開心,了解不少導演喜好的她知道,秦葉隻灌她看得上的演員,她不太喜歡的都懶得和人喝。
秦葉是東戲導演圈裡的人,是新學院派導演裡的標杆之一,但她的導師是學院派導演中的領軍人物,得到她的認可,以後談角色會好談很多。
明欣想到鐘今能得到陸歡這個角色是鄒宏闊導演的推薦,心情更好了。
路麵有個凹陷,正在行駛的車顛簸了一下。
鐘今的身體搖搖晃晃,眼看就要朝明欣那邊倒過去。
明欣下意識想要扶住,發現他又安安穩穩靠在了椅背上。
商延思收回了拉住鐘今衣角的手,麵色如常。
街燈一盞盞從窗外掠過,車內沒開燈,隻有夜色裡偶爾躍進些許昏黃。
車窗反射光,能瞧見淺淡的人臉輪廓。
商延思看著鐘今迷迷蒙蒙地閉著眼,朝他的肩膀越靠越近。
他僵在原地,在鐘今歪倒時也沒有伸出手。
暖融融的氣息從依靠在他身上的軀體上傳來,青年因為熱意不自覺嘟囔著什麼,麵頰到脖頸都泛著潮紅,唇瓣顏色過分豔麗。
鐘今似乎不太舒服,在他肩上蹭了蹭。
柔軟的發絲隔著夏日輕薄的襯衫磨著肌膚,帶來微癢的觸感。
明姐似乎在說什麼,商延思隻聽清了最後幾個字。
“把他帶回你家。”
那些臆想中浪蕩不堪的畫麵不自覺浮現,濕熱的吐息與含糊的嗚咽在瞬間纏繞感官。
商延思放在身側的手驟然收緊,脫口而出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