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歎了口氣:“我們肯定被看到了。”
不用她說,其他人也聽到了那兩人的對話,因為隻防備繩愆廳,他們並沒有顧忌普通學子,所以一路上都放鬆了警惕,哪裡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對方不僅看到了他們爬牆的事情,還悄悄告訴了繩愆廳。
“小爺最討厭背地裡告狀的小人!”
“這邊離國子學更近,會不會是國子學的監生?”
“哼,那些人隻知道死讀書,才不會來這種地方,我看一定是幼學的人乾的!”
雲笙看到牧嶼岑不說話,好奇問:“小牧,你在想什麼?”
牧嶼岑皺眉,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如果那個人不跟著我們過來,怎麼會知道我們一定是往後山?”
要知道,國子監道路四通八達,每一條路都有不同的走向,中間或左轉或又轉,去往的目的地也會發生改變,除非對方親眼目睹,否則不可能這樣篤定。
又或者,是故意誣蔑?
聽到牧嶼岑的分析,錢景辰氣炸了,本就胖的臉頰充氣似的鼓起:“彆讓小爺知道是哪個龜孫子做的,要不然小爺絕對讓他知道為什麼花兒是紅色!”
“為什麼?”
柳仲讓下意識問,顯然他是個好孩子,沒有聽說過市井裡麵的俗語。
錢景辰:“因為小爺把他打到流鼻血,鼻血濺到花朵上,就變成紅色哈哈哈哈……”
柳仲讓:“……”
正說著,監丞走了進來。
作為國子監學子最害怕的人之一,監丞長著一張不怒自威的臉,濃密的胡子將他麵頰蓋住,像極了百姓貼在門上的年畫。
他的目光壓迫又淩厲,看到穿著男子衣袍的雲笙時,他覺得有些眼熟,不過因為監丞這些日子不在國子監,並不知道林老爺子帶孫女上值的事情,便沒有多想。
“不能靠近後山,不能逃堂,你們四人明知故犯,分彆扣兩分,抄寫十遍規章,抄不完不準離開。”
說完之後監丞就離開了,他還有彆的事情要處理。
繩愆廳的門被從外麵關上,隻剩下四個孩子,認命地拾起桌麵上的毛筆,蘸墨抄書。
雲笙也在其中,四人中她年紀最小,才剛剛練習寫大字,更何況抄寫一整本書。
沒一會兒,雪白的宣紙上彎彎扭扭爬過幾個碩大的墨水字,又過了一會兒,雲笙換了一張新的紙。
見狀,旁邊的錢景辰有些慌:“小雲笙,你寫錯字了嗎?其實不用換紙,這些罰抄監丞通常不會看,都是底下的助教幫忙檢查,隻要寫完就可以。”
雲笙:“沒有啊,我寫完一張了。”
錢景辰眼裡開始冒水花。
連柳仲讓和牧嶼岑都看過來,隨後,二人便低下頭,隻是手上的速度更加快了。
對此,係統有些不理解,在它看來,隻要雲笙向監丞表明身份,就能夠離開這裡。
“可是我不能拋棄我的朋友。”
係統沒有情感,不懂人類的友誼:“宿主離開,你們隻會抄寫三份,現在卻需要抄寫四份。”
雲笙一愣,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但一想到如果是她留下,其他人選擇離開,自己會很難過很難過。她搖搖頭:“好朋友就是要互相幫助,就像我和環環是好朋友,環環有事情,我也會幫忙一樣。”
係統這次沉默了,它沒有情感,但會分析利弊。
嗯,隻是為了讓宿主更好的完成環保任務罷了。
“宿主可以買一支鉛筆。”於是環保係統提議。
雲笙疑惑:“鉛筆是什麼?”
“一種筆,筆芯的主要成分是石墨和粘土,質地比毛筆硬,寫起字來更快。”
它看了一下:“宿主現在有57積分,可以先花3積分買支鉛筆。”
原本雲笙是打算留著積分升級的,但聽到環環這樣說,內心開始蠢蠢欲動。
她看了一眼幾個小夥伴,趁沒有人注意,打開商場。
結果這一打開,不僅買了一支鉛筆,還買了兩顆果味代糖,花費了5積分。
錢景辰用儘了吃奶的力氣,勉強比之前多寫三個字,結果一扭頭,看到雲笙更快了?!
他終於沒忍住,兩隻手背開始抹小金豆子:“嗚嗚嗚,這麼厚的書,抄到明日也抄不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