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屭遺再次把這隻怕水的鳳凰扔回地毯上時,小鳳凰搭拉著腦袋再也沒有嚷嚷著要下去,喬喜慌忙往他身上蓋件衣服,免得著涼。
“你們在上麵看著,我下去看看。”
還未等人答應,便消失在了水麵。
喬喜納悶道:“仙君,你說你一隻火鳥非要下水乾什麼。”
鳳凰屬火,與水相克,偏他不怕死的非要下去,也不知下麵有什麼吸引了他。
元鳳沒有吭聲,將衣服扯緊起身,腳邊還躺著昏迷不醒的人被他踹了一腳,然後麵色如常坐回椅子上。
屭遺再次入水,便覺得有異,三月春暖,但離熱還很遠,遠不至於連水都是熱的。蓬萊身處冥海,與東海相接,那麼島的底下也是海水,隻是不知海底有什麼連水都是熱的,且越往下越熱。他試著往下沉了些許,又被鋪麵而來的熱氣給逼了回來,浮出水麵,深吸一口氣,不顧上麵兩人的目光又重新沉了下去。
周圍越來越熱,屭遺感覺整個人如同置身於沸水之中,連皮帶肉都快要熟透。他一手劃水一手伸進袖子裡,從袖中掏出一枚手掌大小的珠子。珠子在水裡發出瑩瑩綠光,可照清小範圍情況。
珠子的來處並不難猜,天下海域皆歸龍王管轄,海裡盛產夜明珠,這顆珠子號稱全海底最最最最神奇的,三界僅此一顆,但具體神奇到什麼地步老龍王沒說明。屭遺想起當初問這個問題時,老龍王捋了捋胡須,做沉思狀,半晌才憋出一句:“在水下有奇用!”
這句話其實相當於沒說,但屭遺還是收下了。寒來暑往,他有些記不清當時老龍王是找自己何事,也記不清老龍王最後想起這個‘奇用’到底奇在哪裡。
感覺周身不那麼灼熱,屭遺感歎自己堵對了的同時又暗想,這水裡死氣沉沉,沒有一絲活物的氣息。他沒有急著往下,而是向著周圍環遊一圈。
猶記得下水前是白天,自己入水也沒有多深,怎會一點光都沒有。
屭遺抬起頭,水牢頂上的孔洞依舊亮眼,隔著水晃來晃去,襯托得四周更加漆黑,猶如深淵巨口。
不再猶豫,屭遺手捏珠子向下,朝更深處遊。
“仙君,咱們往裡躲著點。”喬喜站在元鳳身後顫顫巍巍,伸出手上半身傾斜護住他,生怕哪顆不長眼的碎石砸到了他。
這地毯好是好,可也不能護著其餘的地盤。
元鳳緊盯著水麵,看著因石頭砸下泛起的大小水浪,生怕錯過了那人的求救。
時間轉瞬,等到元鳳酸了腿,喬喜廢了腰,也終是沒等到水裡的人,元鳳掀起披在身上的衣服,毫不猶豫的就要往水裡跳,被喬喜死死拽住。
“仙君仙君……莫激動,莫激動,老板定不會有事的,咱們再等等,再等等!”
哪有人能在水下憋這麼久的,就算能憋,恐怕也早到極限了。
這話沒聽見就算了,關鍵是聽見了。
元鳳猛的推開喬喜現出長劍,喬喜後退時被地上的人給絆了一下,一個屁股墩坐到了人身上,被坐的人發出一聲悶哼,吸引了暴躁中的鳳凰。
天重睜開眼,身上如同壓了頂泰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他困難地扭過頭,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豐神俊朗的少年手握一柄長劍,奮力一揮,巨大的石頭眨眼間便碎成一片。天重有些懵,待回憶過來自己的處境時,少年提著長劍朝他走近,眼裡是絕無所有的冷厲。
“唔……唔……唔唔……”
“再給你一次機會,怎麼出去,否則……”元鳳長劍劃地,抵在天重脖頸處,仿佛下一秒就能將其斬首。
看著眼前有些瘋魔的少年以及不同尋常的溫度,天重扭動地愈發拚命,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元鳳扯下了他嘴上的束縛,一得到解放,天重嘴裡飆出一溜串臟話:“他媽的你們都瞎啊,炎火山①要爆發了,還不趕緊跑,你想死就……唔!”。
元鳳麵無表情的又給捂上了,天重翻過身,背上的喬喜冷不丁地被顛了下去,緊接著就看見他的頭在地毯上使勁兒磨。
喬喜有些莫名,走到元鳳身邊,“仙君他說的是真的嗎?”
誰知道!
元鳳眼下不關心彆人,更不關心他說的什麼話,這人嘴裡既然說不出方法,那留著也沒用。
亮光劃過天重眼角,他磨得更加勤奮,在元鳳長劍砍下的前一秒,急忙道:“住手住手,我說我說我說……”
元鳳停住動作,等他開口。
“出口就在……”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