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鳳沒想過蓬萊島主是這樣一個人,他手持酒杯低頭回應著島主,麵對誇讚,嘴裡不住地說“哪裡哪裡”,笑得臉都快僵了。
天色暗淡,星輝閃爍。大廳裡燈火通明,夜明珠或吊或放,遠遠望去,簡直白天還要亮堂。圓桌主位上坐著一個身形矮小的男人,坐著特製的椅子,但對比旁邊的元鳳還是矮了一截。
“近日炎火山異動,事物繁忙,小仙因要善後,故怠慢幾位,還請幾位見諒。”
島主再次舉起斟滿酒的酒杯朝元鳳示意,元鳳連忙表示:“哪裡哪裡,是小輩們未經允許便前來打擾,島主公務繁忙還要抽空招呼小輩,說起來合該是小輩之錯。”
島主哈哈一笑:“沒想到仙君竟是如此謙讓之人,難得來一趟,不感受一下蓬萊的風景怎麼能行,臨江!”
臨江仙子起身回應:“在!”
“你這些天就陪幾位好好逛一番,莫要怠慢了。”
“是!”
屭遺除了偶爾回應一下便是冷靜的觀看,蓬萊與世隔絕,不在天境管轄範圍。按地位按身份,島主沒必要對著幾個小輩姿態放這麼低,況且他們還自稱為仙,這一點就很讓人匪夷所思。
當初的蓬萊三聖就算帝江隕滅剩餘兩位無論誰得此地也不會是如此局麵,但島主自稱為仙,想來當初的天地浩劫南北兩位大帝也均未躲過,後代更迭,神血稀釋早已不可避免,那蓬萊如今會是哪位的後代掌控?如今的島主人稱‘通天教主’,為何叫教主,這蓬萊又是什麼教?
“阿遺?阿遺……”
思緒被拉回,屭遺抬頭對上元鳳的視線,問:“怎麼了?”
問完眼睛掃視一圈才發現滿屋的人都看著自己。
“也沒什麼。”元鳳鬆了口氣:“就是島主和你說話你沒反應。”
屭遺聞言對島主抬手抱拳:“抱歉,是在下走神了。”
島主哈哈一笑:“無礙,我觀仙友以物覆麵,可是有何難言之隱?”
屭遺勾唇一笑:“未有良辰,麵承傷疵,顏更為凋殘,恐驚擾他人。”
元鳳臉上笑盈盈的抿酒,眼睛斜看他一眼,心裡卻在吐槽:真裝!
屭遺接受到眼神,麵上波瀾不驚,腳下一動。
元鳳:“…………”
島主小手一揮:“這有何難,蓬萊多得是恢複容顏之物,晚些小仙讓人拿過去,保管仙友恢複如初。”
元鳳仰麵喝酒,端的是豪氣乾雲,實際上他齜牙咧嘴抬腳狠狠地踩了回去,卻踩了個空。
“…………”
“屭遺在此多謝島主。”
喬喜不關注下麵,隻管桌上的吃食,無常卻感受到桌麵下的風雲,麵色一抽。他很想撩開桌布,窺看其中來往。按理來說,他和喬喜是仆,不能上桌,可島主卻表示來著是客,哪有讓客人站著的道理,是以他和喬喜都坐了下來。
“元鳳仙君這是怎的了?”耳邊響起臨江仙子的驚呼,一驚一乍,帶著關切。
元鳳頓時放下酒杯,麵色如常:“咬到舌頭了!”
似是沒想到他有如此一麵,臨江眼裡的關切逐漸軟化,直到軟成一汪水,裡麵的情緒快要溢出來。自天境一見,元鳳從此就進入了她的心裡,成為了她魂牽夢繞之人。
元鳳麵上依舊笑著,身體卻不老實,桌麵下他用膝蓋碰了屭遺,傳音道:“你快幫幫我。”
屭遺明知故問:“幫什麼?”
“你看不見?”
“看不見!”
“你抬頭!”
“我不抬!”
元鳳長吐一口氣,好似真的被咬了舌頭,疼過了頭。
臨江仙子起身走到元鳳身邊,規規矩矩地給他倒了杯熱茶:“仙君喝口茶緩一下。”
“多謝仙子。”元鳳口頭感謝,可那杯茶他卻沒有碰。
給一桌倒完茶,臨江仙子回到座位。過了一會兒島主借口不勝酒力讓人扶下去,讓臨江好生陪著仙君。臨走時,腳步虛浮,東倒西歪,若不是有仙侍扶著,人恐怕就能直接摔地上,就連屭遺都分不清真假。
“主子,他真的醉了嗎?”無常湊到屭遺旁邊耳語。
屭遺抿了茶壓下口中的酒味,“不好說!此人……”
“咚!”
“仙君!”
兩人暫停交流聞聲望去,隻見元鳳麵朝下趴在桌上,任憑喬喜如何叫喚也沒反應,臨江仙子也一臉焦急站在一旁。
“仙君可是醉了?”
喬喜又喚了幾聲才回答道:“好像是醉了。”
“仙君有傷在身,如今喝成這樣恐對身體有礙,我們快點把人扶回去吧!天音天辭!”
臨江仙子隨口叫出兩個名字,就有兩位貌美仙子應聲從她身後走前來,想要扶人,被喬喜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