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真實?”元鳳問。
喬喜嘿嘿一笑:“仙君不一樣嘛,我從小跟著仙君,也習慣了您這樣的美貌。想當初我剛跟著你時,還是會時常不習慣,總覺得您是畫裡的人,不然怎麼會這麼完美。”
元鳳被誇得舒心,有些心滿意足。
“我還是覺得阿遺好看。”
喬喜有些沮喪:“我也沒說他不好看啊——你叫他什麼?”
“瞧你一驚一乍的,不就一個稱呼,值得你這樣?”元鳳語氣輕快,還翹起了二郎腿,被子後半截被支棱起來。
“可是你從來隻叫我全名。”喬喜咬著被子,“你什麼時候跟人家那麼熟了,還叫得那麼親熱。”
元鳳從他嘴裡扯回被子:“有求於人總不能直呼其名吧,況且,阿遺哪裡親熱了,在天境不都是這樣叫彆人的嗎?”
“天境哪裡是這樣叫的?你聽見有人叫諸康仙君‘阿康’的嗎?還是有人叫陵光仙君‘阿光’的,亦或是有誰叫二郎真君‘阿戩’的。”
喬喜還在滔滔不絕,絲毫沒注意到元鳳要吃人的目光,等他注意到時,人已身處門外。
此時他哀弱的拍著門,聲音淒厲,整個院子都回蕩著他的聲音。
“仙君,你不能這樣啊!你不能這樣負我啊!我為你付出一切,你連覺都不讓我睡啊啊啊啊啊啊~”
元鳳原打算關他一會兒就放進來,聽他這樣喊氣得用被子捂住頭,先關他一晚上。
喬喜喊了一會兒,有氣無力,臉趴在門上,一副氣絕的模樣。
“喊什麼?”無常出現在院中,冷靜的望著喬喜。
聽到聲音,元鳳支起耳朵。
一見到人,喬喜哇地一聲撲上去抱住他的腿控訴道:“無常兄,我好慘啊~大半夜被主子攆出來,我不想睡地板啊啊啊……”
無常原本隻想讓他安靜點,可眼下情形似乎沒那麼簡單。
“各司其主,我沒辦法幫你。”
“有的有的,無常兄我能和你擠一擠嗎?放心我不胖的,隻占一點位置,絕不擠著你。”喬喜抱著腿不鬆手。
元鳳兩手揪著被子,一臉牙疼,喬喜這狗腿子,居然要拋棄他和彆的男人一起睡。
無常犯了難:“你和我擠不太好。”
“哪裡不好了,你看這晚上這麼冷,多個人就不冷了,你還可以把我當抱枕,隨便你搭腿搭手都行的。”
太不要臉了!元鳳也學著他死死咬住被子泄憤,他居然想去和無常睡,無常和阿遺一個屋怎麼可能擠得下他,等等……無常和阿遺一個屋,喬喜要是去了,那不是變相和阿遺一個屋?
“主子晚上要打坐,不喜人多,你不能去。”無常拒絕得很乾脆,偏喬喜要死皮賴臉。
“我保證不發出一丁點聲音,我就睡覺,我睡覺也不打呼嚕不磨牙的,真的你相信我。”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無常懊悔不該多此一舉,惹了塊兒牛皮糖,還甩不掉。
兩人拉扯間,門倏地開了,元鳳麵無表情跨出來,對著兩人冷臉說道:“你們兩個太吵了,我去那邊睡。”
無常伸出手攔住他:“主子不喜外人!”
元鳳挑眉看他:“我是外人?”
無常沒說話,緊抿著唇看他。
“我確實是外人!”元鳳自問自答,“是不是外人不重要,總要的是我也喜靜,不喜有人吵鬨,你倆在這屋睡吧,我勉為其難去和你主子擠一擠。”
說完也不給兩人反駁的機會,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
無常想要追,被喬喜拉住往屋裡拽,“他們睡他們的,我們睡我們的,來來來,無常兄,這張床大的很,睡幾個人都沒問題。”
無常很無奈,甚至有些頭疼,這會兒主子正打坐也不知道元鳳去了會不會打擾到他,乾脆一把敲暈了喬喜。
元鳳閃進屋裡,一個不注意,手肘碰到了放夜明珠的台子,他連忙扶正,生怕發出聲音。
剛才隻顧著頭腦一熱跑過來,眼下過來了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要是人問起來,自己又該怎麼說?
好在一點動靜沒有引起床上人的注意,元鳳鬆了口氣,放好東西躡手躡腳走到床邊。
屋內很黑,照明的夜明珠全被蒙上罩子,僅憑窗外的月光元鳳看到床上之人端坐中間,並未覆麵,一動不動。月光被窗戶攔截,斜照在他臉上,隨手不離的羽扇擱在一旁。
“怎麼還起汗了?”元鳳嘟囔,伸手去拿袖兜裡的帕子,沒摸到,後才想起帕子在之前的衣服裡,眼下也沒找到擦汗的東西,元鳳乾脆舉起袖子去輕拭屭遺額上的汗珠。
水牢很熱,屭遺化身的小雀停留在暗處,眼看著島主矮小的身體穿過一道石門按下按鈕,眼前豁然開朗。隻見原先的石板地麵驟然下降,水也消失不見,露出空蕩蕩的一個大坑。
島主走到另一邊按下按鈕,坑裡的泥土簌簌掉落,形成一步步台階延伸向下。屭遺冷眼看著他的動作,島主疾步走來,提起衣角順著台階一步步往下,等到人早已消失不見屭遺才從暗處走出。他俯身看向下麵,並不急著下去。
離得越近,屭遺越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熱氣,頂上的光隻照到幾步台階,剩下全隱藏在黑暗裡,若不是親眼看到島主一步步走下去,任誰都會以為台階的高度就這幾步。
等到又一道石門轉動的聲音傳來,屭遺才低頭向下,奈何小雀身形更加渺小,他隻得一步一步往下蹦。不知蹦了多久,屭遺感覺渾身像著了火,腳上還沾了不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