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蒼梧劍攏起一圈火焰,劍身被火紅包圍,他看也沒看,持劍往後一揮。鳳凰烈焰遇水不滅,勢頭極猛,是以身後偷襲之人一沾上火苗,瞬間就被火舌舔舐,慘叫聲起,人已是灰燼。
有了先例,剩餘弟子有些猶豫,又不敢貿然撤退,隻能舉著劍硬著頭皮去圍剿其餘三人。
島主絲毫不慌,一邊回擋蒼梧劍一邊勸導元鳳:“小仙自然知道仙君洞察秋毫,可人心隔肚皮,對方是人是鬼又怎麼輕易看穿?”
刺啦一聲,烏木劍擋住要往自己脖頸處劃的蒼梧劍,劍刃激起星點火花,照亮兩人麵上的神情,島主穩住腳下,接著道:
“仙君尚且年輕,容易識人不清,可你要記住,越是美麗的東西,就越危險,任其披著張美人皮,也掩藏不了內心的醜惡。”
元鳳手腕一轉,抬腳就往他心窩子踹。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心思歹毒,挑撥離間?——哦不,至少比你歹毒的人沒你醜,比你醜的又比你善良,嘖嘖嘖……島主這樣費儘心機離間我們,是想要挨個擊破一網打儘嗎?”
島主似沒聽到他話裡話外的打擊,腳步未動,腰卻以一個近乎折斷的姿勢往下彎,還順帶用劍挑起旁邊的屍體朝元鳳甩。
“仙君這樣說委實傷透了我這顆為你著想的心。”
冷不丁被一具屍體罩頭,元鳳抬手將其劈成兩半,忍著豎起的汗毛道:“你能不說些惡心的話嗎?”
似是真的有些受不了,元鳳接下來的招式狠辣至極,直衝著要了對方的命去。島主身形較小,又利用紫電將他牽絆住,竟一時沒被元鳳抓住。
這樣的打法彆說常人實在難以忍受,就連這些仙修的弟子也險些承受不住。喬喜趁著島主說話的空隙從元鳳袖子裡鑽出來,正打算加入混戰,看到暈倒在旁的天重,當即改了主意。
撲騰到一片殘花裡,爪子小心翼翼的抓住一小截枝乾,枝乾頂端還殘留著幾片花瓣,被雨水澆得愈發破敗。
他記得屭遺說過這種花碰了會半身不遂,沒說不能碰枝乾,這個天重幾次三番壞仙君好事,如今趁著這個時機給他點教訓,好讓他長長記性。
喬喜抖了抖花瓣上的雨水,躲過幾次不長眼的長劍飛到天重旁邊,爪子踩在他臉上,正愁該怎樣塞進他嘴裡時,一道閃電夾雜著毀天滅地之勢劈在一旁,嚇得喬喜猛踹他一腳。天重迷迷糊糊間感覺被人踹了一腳,還未來得及痛呼嘴裡便被塞了東西。
“………………”
乾完這一切,喬喜心情頗好,絲毫沒有注意到背後的危險,他一扭頭正對上寒光,明晃晃的罩頭而來。
這些弟子遠不是無常的對手,可勝在人多,起先還能輕鬆應對,招式多偏利落,就是殺人也追求完美,比如刀口整不整齊,美不美觀。在他解決完一批又一批,心裡湧起一陣煩悶,隻覺的源源不儘,煩不勝煩,心下也不管是否整齊美觀,一下就把兩名弟子捅得腦漿迸裂,血流滿麵。他不經意間轉頭,看到了身處險境還亂跑的喬喜,以及即將要貼上去的長劍,手中猛地一擲。
喬喜來不及驚呼,隻覺眼前一閃,就已被人捧在手心。
“瞎跑什麼?”
喬喜得救,移開翅膀,看清來人那張臉真想直呼:你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收起你的眼神。”
無常語氣不太好,手裡長劍被灌滿法力,原本軟綿綿的劍身變得剛硬,毫不費力的刺穿身後人的胸腔。
喬喜目瞪口呆,一個沒控製住,“你背後長眼了?”
聞言,無常臉色抽搐幾分,將他往懷裡一塞,“藏好了,傷了我不負責。”
屭遺身法飄渺,手段利落,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任何近身之人皆被他手中那把詭異的扇子取了性命,輪到臨江仙子時,他手一轉,扇子打在對方脖頸後麵,待人無力躺倒在地,朝元鳳說道:
“仙君留守在這兒,我先行一步!”
元鳳有一瞬間愣住,他剛想開口卻被對麵搶了上頭,差點被一劍封喉。
雖說趁人之危並不光明磊落,但這不是島主的信念,他也不勵誌於做一個君子,能贏就是王道,手中持力,紫電劈得更加瘋狂,這院子裡連一株完整的小草都找不到。
因元鳳的疏忽,這一次他占下風,再這樣下去,失敗是遲早的事,他一眼瞪過去。
“你沒事跟我說什麼話,這下好了吧,我殘了你得陪。”
屭遺回他:“陪什麼,技不如人就早點開口,不丟人。”
說完一道光加入對峙,原本占上風的島主身形不穩,麵上寒霜遍布,他猙獰著麵孔說道:“你們二人入我蓬萊,狼狽為奸,必遭天譴。”
元鳳這會兒樂得輕鬆,從兜裡掏出捆仙繩,衝他一笑:“先前不是還將我們視為囊中之物信誓旦旦要殺我們嗎?怎麼現在改口了?遭天譴都出來了,遭什麼天譴,本仙君現在就是天譴,誰要遭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