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記錯嗎?”元鳳問。
屭遺沒有說話,他抬手摘下麵具,看向坑裡的黑暗。
誰記錯他都不會記錯,就是這個位置,
喬喜跟著去看,突然腳下站立不穩,雙手劃拉幾下就要向前倒,被站他旁邊的無常一把扯了回來。他尚未站穩,腳下撲騰,碎石沙礫不住地往下掉。
無常抓著這隻笨鳥往後退了幾步,遠離這個看不見底的深淵巨口。
隨著碎石掉落,落地聲還未傳來,腳下便開始震動,石壁以及地上更多的碎石往下掉,元鳳想也沒想就要撐起結界,可手一抬,他愣住了。
又是這樣,法力仿佛被封印住,一絲一毫都使不出來,一如剛入蓬萊被關押在此處的情況。
屭遺見狀,扇子一揮,一塊什麼東西擋在他們頭頂,攔下了無數碎石。
元鳳抬起頭,眯了眯眼,“你還有地毯呢。”
他說怎麼看著這麼眼熟,感情這跟之前那塊地毯是一樣的東西。
“不是什麼稀有物,不值一提。”
元鳳問:“這東西你還有多少?”
屭遺扇子停頓,似乎認真盤算起來。
“大概……是有很多的。”
元鳳仔細看看,有一瞬愣住,沒想過他會在這種場合把東西拿出來擋石頭,這東西乃是天境織布仙子以雲為主以天河星輝為輔曆,其中還摻雜著各種名貴稀有之物經百年才織成這麼一塊。問有什麼作用,估計連織布仙子本人也說不清楚,但勝在珍稀,材料昂貴,天境眾仙望聞問切,窮奇一生都求不來的東西到他嘴裡卻成了不值一提。元鳳雖覺得就算這東西沒什麼用也會有一眾人因著它的名號為其買單,但這人……悄咪咪看過去,卻瞥見對方臉上甚是鎮定,元鳳收回目光,內心想不知他究竟是在炫耀還是其他什麼意思,真心誠意的總結成一個字:
“豪!”
屭遺則回他:“仙君過獎!”
良久,震動消失,坑內不知何時聚集起台階,一階一階往下延伸,借著白光可以清晰看到前麵幾階與坑內泥土一般無二,皆是歪曲龜裂的裂痕。其餘台則階隱於黑暗,看不見儘頭。
屭遺率先往下走,台階邊緣隨著突如其來的力道不斷垮掉,烤乾的泥土如細沙般簌簌掉落。突然,腳的前端驟然踩空,屭遺頓住,將重心放在後半張腳,如此才沒至於掉下去。
“小心腳下,不要踩邊緣。”屭遺從袖子裡掏出照明用的夜明珠,遞給後麵三人一人一顆,自己又拿一顆出來,看得元鳳眼皮直抽抽。
“這東西你也拿?”
屭遺頭也不回,繼續側著腳往下,“不拿白不拿,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派上用場了,看,現在不就正合適嗎。”
說得好有道理,元鳳一時無法反駁,快速下了兩階,“你這斂財的習慣還真是一如既往地……”
話未說完元鳳愣住了,一種微妙索繞心頭,他不知為何會用‘一如既往’這個詞,好像順嘴就說了出來,明明才剛認識不久。
屭遺並未注意,隻接著他前麵半句話道:“斂財不好嗎?一文錢也能難倒英雄好漢,天下有多少人為‘財’這個字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可見‘財’是個好東西,引得世人向往,我本為商人,愛財無可厚非。”
“是是是,你仙彆說話了看著腳下,小心摔了。”
吵嚷間,喬喜舉袖擦了把臉,沒多一會兒,又擦了一下,他快速喘息著,覺得口腔乾得不行,呼吸間都是灼熱的氣息,再來點火星子,他就能表演原地自焚了。
無常饒是鎮定也架不住這麼高的溫度,他沒去擦臉上的汗,隻對著屭遺道:“主子,還要往下嗎?”
屭遺停住腳,手持夜明珠往下看了看,“沒多少路了,堅持一下。”
無常還未說話,喬喜先受不了了,他本是修為最低的,受不了這樣的溫度實屬正常。元鳳也停下來擦汗,在這地方沒了法力自然也無法生出護盾,他問“要不你恢複原身藏我袖子裡?”
這樣不是更熱嗎?
喬喜想象了一下,連忙搖頭,他還不想被熱死。
屭遺在前麵等了一會兒,陷入沉思,突然想到了什麼,“我這兒有顆珠子,有清涼的作用,你先拿著吧!”
元鳳扭頭:“你哪兒來這麼多珠子?”
屭遺拿出一顆碧綠的珠子遞過去,“搶來的!”
“…………”
隨後他又解釋道:“東西太多,若每樣都要說出來源,恐怕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這是什麼?這就是最高境界的炫耀。
元鳳不禁深深感慨,還在反省為什麼他身為一屆鳳凰,卻比不上人家一半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