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喜昏昏欲睡,冷不丁被風一吹,猛然驚醒,他看著活動自如的無常驚呼道:“你不是被定住了嗎?怎麼能動?”
無常道:“自是因為你主子解開了我才能動。”
喬喜不太信,但無常的眼神又太過涼薄,導致他剛要說話就被堵在嗓子裡,身上跟著起了一片雞皮疙瘩,那些未說出的話自然也就咽了下去。
“你要去哪兒?”元鳳抬手,屭遺腳尖堪堪停在一道金光前,不再動彈。
“妖界司,仙君有興趣嗎?”屭遺後退一步,手中扇子輕扇,那道金光被儘數吹散。
元鳳一個閃身來到他身後,“眼下讓本仙君感興趣的事隻有一件。”
“什麼……”
屭遺話音剛落,垂在一旁的手便被捉住,他手持扇子覆在正要往上摸的手,輕聲道:“動手動腳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元鳳一隻手被壓得不能動彈,便用另一隻手搭上他的肩,手指一握,抓住領子就往外褪,“我若是讓你脫你定不會乖乖答應,索性本仙君自己動手。”
說罷,竟真被他扒下一層薄薄的外衫,屭遺手一揚,腳一轉,在對方手鬆開的空隙裡,衣服已回到了原位。
“想看傷就直說,何必說的這麼……”
“這麼什麼……”元鳳挑眉順著他的話問下去,好似真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他怎麼形容。
屭遺不如他的意,輕笑一聲轉移話題,“我要去妖界司,不妨招待,仙君可要回去?”
元鳳對於他轉移話題很是不滿,又聽到他提及妖界司,問:“你去妖界司乾什麼?姬蓮可是個大變態,你去了還能回來?”
說起姬蓮,元鳳內心一陣反胃,這名一聽還以為是個清琢明媚的大姑娘,想當初他真是這麼認為的。直到見了麵才知道,妖界司大妖主原是個男的,還是大狼妖。名字起的這麼柔軟不足為奇,其中最令三界津津樂道的還是他的癖好,狼族以忠誠著名,一生隻覓一個配偶,千萬年向來如此。可偏偏出了姬蓮這麼一個另類,他風流成性,夜夜笙歌,床伴更是多得說不清,最重要的一點,他好男風。妖族,尤其是狼族都恨不得將其逐出,奈何打又打不過,說也不會聽,便任由他敗壞狼族自古以來的好名聲。
思及此處,元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渾身雞皮疙瘩跟著冒出來。
屭遺照列畫好陣法,抽空回答他,“前些日子有孩子丟了,家人找到我跟前來,說是隻妖物,希望我能幫他們找回來。”
“妖界司如今歸天境,出了這檔子事兒為何天境沒有音信?”
屭遺扭頭看他:“凡人如何能做到告知天境?”
“天境有專門安排在凡間聽取凡人訴求的地方啊。”元鳳皺眉,似是不解。
“是有這麼個地方,可仙君覺得菩提仙君能從數以萬計的訴求中找到這一件事,並上報解決嗎?”
凡人脆弱,是以天境專門設立了一種有事兒可以上報天境的方法,隻需一個小道士起壇做法,再加以十個人誠心誠意訴說要求,那麼這份訴求便會出現在菩提樹,由菩提仙君摘錄,最後上報。大概是方法太過簡單,成本太過低廉,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要上報,菩提仙君案頭堆積的訴求越來越多,幾乎快將人給淹沒,最後菩提仙君木了,隻要沒什麼重要的訴求她一般不會理會,直接扔到一旁。像這種孩子丟失的事情凡間發生的不少,如果每個訴求都要上報,那就是把天境的仙人派光了都忙不過來。
聞聲,兩人都轉頭看過去,看見來人,元鳳眉頭皺得更深了,“你來乾什麼?”
薛禮雙手抱胸,懶洋洋地走近,“湊熱鬨!”
元鳳扭過頭不去看他,屭遺問:“不忙了?”
薛禮嗯了一聲,屭遺接著道:“看起來心情不錯,想必是有了眉目。”
“聰明!”薛禮一拍掌,“本來這事兒都快過去了,查不到也不能一直揪著不放,仙帝都打算當做懸案封檔了,可最後還是查出了點什麼。”
“查出了什麼?”元鳳問。
“想聽啊,仙君何不回天境去問楊戩?畢竟——咱們不是一路人,我怕泄露消息。”
屭遺搖頭站在兩人中間,伸手攔住有些發怒的鳳凰,生怕兩人打起來,他的風臨閣就毀了。
“想必是查到了妖界司。”
薛禮眸光微閃,有些審視,“你的消息一如既往地快,我都懷疑你冥界是不是有你的眼線。”
“說笑了!”屭遺將鳳凰往法陣麵前推,邊推邊說道:“估計你早就聽到了,我要去妖界司,這會兒露臉,也是存著一起去的心思,你一向不做無用功,即是要去,肯定查到了苗頭,我說的對是不對?”
薛禮哈哈大笑,讚賞道:“心思敏捷,沉穩伶俐,不愧是你。”
陽光刺目,照得桌麵微微發燙,薛禮最後踏入法陣中,風一吹,室內恢複平靜。
無常聽見動靜給喬喜倒了杯水,“喝口水就回去吧!”
喬喜僅剩的瞌睡蟲也被趕跑了,腦袋頓時清明,“回去?為什麼要回去?”
仙君還在呢。
無常遞給他的水一頓,轉頭給自己喝了,“你主子已經不在了,你在這裡也是白等。”
“什麼叫不在了?仙君不在這兒那是去哪兒了?”
無常不想理他,任由他跟在後邊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