屭遺環顧四周,在看見那個熟悉的洞口以及周圍淩亂的雜草時,默了。
元鳳使勁兒拽一把繩子,語氣鬱悶道:“姬蓮也真夠謹慎的,大張旗鼓派兵來抓也就罷了,還搞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伎倆。”
“不一定就是他弄的!”屭遺道。
元鳳問:“為什麼?”
“他還沒那麼神機妙算到我們回來這個地方。”屭遺說的輕巧,聽話的人就不是這麼輕巧了。
聞言元鳳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有些酸溜溜的道:“你很了解他。”
屭遺假裝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羽扇輕晃,“現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這種障眼法向來是狼族的強項,此法不破,我們則永遠被困此地。”
元鳳小聲嘟囔了句什麼,屭遺沒聽清,扭頭看他,元鳳被看得一愣,目光落在對方唇角,那裡破了點皮,顏色相比周圍鮮紅了不止一點半點。想到罪魁禍首,元鳳頗有些不自在的轉頭躲開他的目光,卻引起了誤會。
“仙君不必看我,這陣我亦是破不了。”遊率老神在在。
元鳳順勢接話:“你若破不了就得一起被困在這裡,姬蓮會不知道?”
遊率聳聳肩,“所以我時常祈禱,祈禱大妖主能夠早日發現並解救我們。”
元鳳從這句話中抓住了重點,他問:“祈禱?”
“有什麼問題?”
這問題就大了,元鳳彎唇一笑,一手抓住他的胸前正要說什麼,一隻箭矢朝這邊刺來,為躲避,元鳳隻得鬆手。
妖兵來得很快,且都手持弓箭與他們對峙。
元鳳隱隱有些不耐,“怎麼,姬蓮是真打算要我們交代在這裡?”
“不不不!”遊率解釋道:“妖主一直就沒和仙君較真。”
元鳳不可思議的指著他身後,“這叫不和我較真?”
他真想看看姬蓮較真又會是什麼樣。
遊率耐心道:“仙君誤會了,妖主雖說下令抓捕二位,但還強調了一句話。”
“抓活的!”
元鳳想起了這句話。
“且妖主想要的一直都是這位公子。”遊率眼神落在屭遺身上,“至於仙君,身份尊貴,是萬萬……”
砰!
“首領!”
驚呼未落,遊率臉上便挨了一拳,他偏頭吐掉嘴裡的血,回看打他的人。
隻見元鳳一臉肅殺的神情,嘴裡吐出冰冷的話語:“下次彆再讓我聽見這話,否則,我不介意手刃了你。”
遊率輕笑一聲,對臉上的傷毫不在意,“連說也說不得,仙君莫不是當真了。”
元鳳沒出聲,遊率泛著笑意的嘴角逐漸放了下去。
是了,天境的元鳳仙君,向來一言九鼎,遊率毫不懷疑若他再說一句,眼前這個人當真會動手。
這可真是難辦!遊率心想。
儘管難辦,妖主的命令不可不聽。
遊率清了清嗓子,語氣裡沒了先前的悠哉,儘是冰冷絕情。
“妖主有令,抓活的!”
群妖前進,舉弓之勢絲毫未動,透著寒光的箭矢被搭在弦上蓄勢待發。
元鳳眯了眯眼,對這一切並未退縮。
“你還真是聽姬蓮的話。”
遊率點點頭,“混口飯吃!”
“即使搭上自己的命?”
“我不信!”遊率直勾勾盯著他,他不信這個素來以胸廣聞名的人會直接下手。
“那就試試看!”
元鳳冷嗬,下一秒,金光迸發,在場之人無不閉眼遮擋,待金光漸歇,妖兵睜眼之時,麵前已無三人蹤影,隻留茂盛的雜草與盛極的夜風。
關於世人對元鳳的評價褒貶不一,有人說他心高氣傲,藐視弱小。有人說他為人和善,心胸開闊。更有人說他心性純潔,不諳世事。
屭遺心想這些都是假話,雖說相處沒多久,但元鳳絲毫不介意把自己的脾性展露出來,以他不多的了解,那句心胸開闊就是最大的謠言。
“仙君下手輕些,此人不是什麼普通的妖兵,死了不好交代!”屭遺搖著扇子輕飄飄道。
元鳳這才停手,定睛一看,遊率不知何時暈死過去,腦袋下是一灘血,麵上亦是看不清原貌的樣子。
他甩甩手,還有些咬牙切齒道:“我有分寸,這人出言不遜,合該被教訓。”
屭遺歎口氣,“有一人就能傳出百種留言,世上之人千千萬,縱使仙君本事高深也堵不住悠悠眾口,被這麼說上幾句不痛不癢,過了便過了。”
元鳳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天境也不是沒人在背後說他閒話,自己也從不理會,可這閒話的主人公變成了屭遺他就受不了,就好像自己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裡的白玉突然被濺了幾滴泥點子,雖不至於傷到什麼,但是刺眼。
元鳳憤憤道:“誰讓他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