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隻豹子!”楊戩觀察道。
“哪隻豹子看著比兔子還小。”元鳳一口否定,“這妖界還真是不忌種族,這不會是豹子和兔子的後代吧。”
此言一出,屋裡幾人都看向他,元鳳不解:“看我乾什麼,又不是我不忌,我阿父阿娘雖說不是同一種類,好歹都是鳥,這豹子和兔子可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屭遺問。
元鳳將果子丟到盤子裡,道:“一個食草一個食肉,你說哪裡不一樣。”
屭遺點點頭,表示認同。
楊戩湊近打量,半疑惑道:“若說河神是這麼個東西,那之前的流言怕都是假的。”
“何以見得?”元鳳問。
“你看!”楊戩神色掃視周圍,“案桌上的貢品全是果子,說明百姓知曉河神隻愛吃這個才會供奉。”
“這和流言有什麼關係?”
“流言說河神靈驗,所求之事無有不應。”楊戩停頓,接著道:“這小妖看著像是無有不應的樣子嗎?”
元鳳摩擦的下巴道:“也不能這麼說,萬一妖不可貌相……”
“你幾歲了。”楊戩打斷他,“這種話你居然會用來當借口,你問問,捉住這小妖可費力?”
幾人看向無常,隻見無常搖頭道:“此妖法力不清,結合之前,膽子不大,甚至膽小,尋常會點法術的道士就可生擒,說它是河神……我也是不信。”
視線落在地上,小獸趕忙低下頭。
元鳳不可置信道:“它不會是在害羞吧?!”
“說不準呢。”楊戩煞有其事般點頭:“元鳳仙君貌比三界,不知多少……”
“停!”元鳳打斷他,“我記得有種妖獸似豹如狸,生於南海火林,不會就是這個吧!”
地上小獸雙臂護頭,以麵伏地,讓人看不清相貌。
屭遺道:“是以鐵錘鍛其頭數千下乃死,死而張其口以向風,須臾便活而起走那個?”
楊戩道:“若是這麼說,那麼這個河神它倒也當得。”
“河神靈驗,對前來許願之人無一不滿足,可我們的線索又斷了。”元鳳兩手一攤,無奈道。
楊戩捏捏鼻梁,疲憊道:“斷了便斷了,隻能再查。”
元鳳靠在柱子上,略帶疲憊道:“連著查了一個月,一點線索都沒有,好不容易抓了個河神,結果還是個做善事的。”
寒風夾著濕氣從縫隙鑽進,屭遺裹緊大氅,略微思索道:“多地淪陷,隻餘幾城,幕後之人的目標是什麼?”
楊戩抬眼看他,“你想到了什麼?”
屭遺目光放空,輕聲道:“水淹……淹……封……”
突然,屭遺神色銳利,直視楊戩:“這地下封印著什麼?”
楊戩麵覆寒霜,正欲駁斥。
“啪!”
一隻瓷盤摔碎於地麵,緊接著,幾人看著那金身略微晃動後仰麵朝前倒,元鳳將屭遺拉開,金身轟然倒地。
小獸似害怕,一股腦鑽進屭遺衣擺不肯再出來。
地動山搖,房梁估計是偷工減料,從中間斷開,接著四分五裂混合瓦片齊齊掉落。
屭遺揮扇,一道青色光芒觸碰到房頂霎時漲開,形成青色透明結界,瓦片碎石有了支撐,紛紛堆積,沒一會兒結界便被全部遮蓋。
時至半夜,百姓大多入睡,突如其來的震動讓人來不及反應。一時間,城內各地傳來慘叫,多數還未開口便斷氣於此。
楊戩隔空化印,沉聲道:“先救人!”
話音一落,幾人分頭而行,楊戩站於雲端俯瞰凡間,隻見原本巍峨河山,壯麗城池,此刻亦被洪水掩蓋,隻留一些地處高勢的地方。
洪水滔天,穿過周遭,尤向中間蔓延,中間就是主城。
楊戩手握封印,以手施法,封印臨空飛躍,其光照向四方。
在封印的阻止下,洪水進勢緩慢,水位不斷降低,露出一些小山尖,這些山尖逐漸形成一個圖案,落入楊戩眼裡,滿心複雜。
屭遺仰頭望天,夜色漆黑,不知他在看什麼,身後是無數人的吵鬨,其中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衝屭遺喊道:“大仙人在看什麼?我們不跑嗎?”
見屭遺沒應聲,男人壯起膽子走到他身後,想要拍他肩膀,沒料到屭遺轉頭,神色泛冷,一根淨白食指豎在唇前示意男人禁聲。
男人被那眼神盯得雙腿打顫,他咽了口唾沫,顫聲問道:“仙人,我們何時能跑啊?”不怪他問,任憑誰半夜經此一遭都會選擇跑遠點,眼下這處破屋裡擠了幾十上百個人,那震動又不知何時會卷土重來,屋裡人全都心生恐懼,劫後餘生的歡喜還未堅持多久便散乾淨。
“你們想跑?”屭遺問。
男人點點頭,身後百姓跟著附和,屭遺微勾唇角,眼睛似都帶著笑意,眾人紛紛怔愣在原地,他們沒見過這般好看的人,比那廟裡的神仙還好看,下一秒,就聽見這個男人說道:“好啊!我滿足你們。”
元鳳四處搜刮幸存者,此時此刻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他將幸存者帶到一處空地,留下結界遮雨便轉身急匆匆去找下一個。
經過一條小道時,他猛地停下腳步,小道的另一頭,站著屭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