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蘭登報警稱灑金榕被雪絨之鄉的殿下搶走了,但官方的調查和醫生的診療都認定蘭登是出現了幻覺,與雪絨之鄉的殿下毫無關係。
貝利亞相信官方的查證,問題是要如何讓蘭登承認是他自己的失誤導致受傷的呢?如果同蘭登爭辯,他們可以一直吵架到天荒地老。
每一天都是這樣,貝利亞根本不想去醫院,但迫於家族的壓力,隻有做足麵子功夫。
帝國的強權製度下,被退婚的雌蟲下場非常悲慘。不論雌蟲身份有多麼尊貴,擁有多少金錢與聲望,沒有雄蟲會娶一隻被退過婚的雌蟲,他們往往隻能孤獨地渡過一生,飽受非議,更有甚者,淪為公共雌奴。
帝國的雄權主義充滿著不公,然而,貝利亞無力改變現狀……
雨越下越大,纏綿雨絲敲擊著地麵,很快形成了一灘灘透明的水窪。不知不覺,貝利亞走到一家經常光顧的咖啡館門口,他現在的心情十分糟糕,渴望來一杯熱咖啡暖一暖身體。
貝利亞握上咖啡杯的一刻,他想,或許,他應該主動攬下去殖民星開荒的苦差事,好讓自己能有幾天清淨。
“天哪,他好英俊。”
“那就是雪絨之鄉的雄蟲殿下?比照片上還好看,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有沒有蟲認識他的?快把我介紹給他。”
周圍雌蟲的驚呼聲將貝利亞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之中,他向門口看去——雄蟲身材高挑性感,連推門這種小事都自帶一種優雅高貴。
他好像突然看見了貝利亞一樣,向貝利亞走過來。
雪絨之鄉的殿下竟然對一隻軍雌感興趣,雌蟲們倒抽一口涼氣,然後集體噤聲了。
貝利亞怔然地看著他,看著這個迷人而危險的存在。
雄蟲。
這應該不是他第一次看見這一位雄蟲殿下了,不過,每一次相遇,貝利亞都沒有正眼注意過霍茲。
此時此刻,雌蟲的所有目光全都落在了霍茲身上,恍若第一次相見。
咖啡廳中一片寂靜,所有雌蟲都豔羨地看著被霍茲提問的貝利亞。
“你好啊,還記得我嗎?”
霍茲站在了貝利亞麵前,他是如此的挺拔、英俊、溫柔,嘴角的幅度掩不去天潢貴胄的強大和安然。
“當然。”
不自覺的,貝利亞心跳如鼓,他躲避著眼神不敢與雄蟲直視,小心翼翼地詢問:“您有什麼事嗎?雄蟲殿下。”
“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你。”
其實,霍茲已經在咖啡館外等了貝利亞半個月,他卻輕而易舉地說成了一場巧遇。
貝利亞不會知道,這是霍茲蓄謀已久的邀請。
“蘭登閣下怎麼樣了?”霍茲淡淡道:“聽說他使用灑金榕樹出現了不好的幻覺。”
貝利亞微微蹙眉,蘭登誣陷的事果然被霍茲知道了?一定給這位殿下造成了困擾。
“實在抱歉,殿下,蘭登閣下不是有意的,是灑金榕樹的藥性太強了。”作為雌蟲,貝利亞有義務為雄蟲說好話。
“既然不了解灑金榕樹藥性,就不該買,對嗎?”
“我代蘭登閣下向殿下致以最深切的歉意,”貝利亞看上去有些困窘,“相信蘭登閣下出院後,會親自登門向殿下致歉的。”
霍茲感到失望,內心深處他希望貝利亞和他一起譴責蘭登,而不是代表蘭登說對不起。
也許未來有一天,他會向貝利亞透露蘭登做的混賬事,但此刻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在挑撥離間,所以他隻是微笑著轉移話題。
“不必登門致歉了,這不是什麼大事,請我喝杯咖啡就行了。”
貝利亞點了點頭,心想蘭登真應該以這位殿下為榜樣,寬宏大量一些。
他對這一位雄蟲殿下沒有太多的印象。但貝利亞知道,霍茲最近在蟲族網的人氣非常高,風頭已經完全蓋過了蘭登,有無數信徒吵著鬨著要霍茲參選國會議員,已經威脅到了蘭登的地位。
他的未婚夫絕對不喜歡霍茲,更不會負荊請罪。
不過,即便如此,貝利亞仍舊對霍茲抱有敬意。畢竟,上一次參加植物展覽會,他真切感受到了雄蟲殿下對他的關心解圍。
“謝謝您。”貝利亞道。
“應該是我說謝謝。”
雄蟲風輕雲淡,貝利亞也樂於把蘭登的破事交給他人討論,留給自己一段毫無壓力的聊天。
“您是來旅行的嗎?”戰場上的雌蟲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指揮官,可不知為何,麵對這位高貴獨特的雄蟲殿下,貝利亞總想了解更多無關緊要的事。
“是旅行。”
目光相對,霍茲忽而微微笑道:“貝利亞上將……能不能……不要一直這樣看著我。”
貝利亞的臉色頓時紅了。
“為什麼?”貝利亞有些彆扭的詢問道:“抱歉,雄蟲殿下。我可能有些失禮。”
“不是失禮。”
見雌蟲垂著頭,霍茲在他耳邊壓低聲音,用似是玩笑的語氣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當一隻雌蟲一直紅著臉看著雄蟲,那是……”
他輕笑,眼眸中如有星辰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