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配合他演戲：“風和日麗，我們可以去喬治牧場騎騎馬。”

霍茲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貝利亞：“我最近加入了芳草地動物保護協會，不騎馬。”

“那真可惜，諾亞今晚用馬肉做的蝴蝶暇卷，您就吃不到了……”

“蝴蝶暇卷？誰稀罕，”霍茲低頭失笑，挺拔削瘦的身形在燈光下輪廓分明，“你沒聽說過秀色可餐嗎？”

伊桑想順著霍茲的目光去看看那個“秀色”。

對方高大的身影不動聲色擋住了她，一隻金屬勺在桌角輕敲了兩下，他連不耐煩和生氣的舉動都是優雅高高在上的。

伊桑一個激靈，立刻恢複演戲狀態，找些有的沒的來聊。

不遠處，貝利亞用小匙攪拌著咖啡，神情如此專注。

怎麼回事？他對霍茲沒有興趣？伊桑不安地調整了坐姿，抬頭卻發現對麵的霍茲始終沒什麼情緒，表情很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與伊桑猜測的相反，貝利亞的心隱隱生出一些不該有的情緒。

他其實很想過去加入霍茲的聊天，甚至期望伊桑沒有出現在咖啡廳。

偷偷傾聽霍茲和伊桑的講話，像在收集快樂和自由的秘密。

雌蟲也可以揶揄雄蟲嗎？貝利亞感覺又被打開了新大門。

“蝴蝶暇卷？”後麵霍茲說的什麼，貝利亞沒有聽清楚，但霍茲的聲音溫柔低沉，如氣泡一樣飄蕩在耳邊，比起幽默感如過期麵包的其他雄蟲實在美妙太多。

光是聽雄蟲殿下談話就已經足夠愉快了，可是雄蟲並非專程來找他的，他隻是在等朋友的過程中隨口提起旅行的事。

一想到雄蟲對他的言語永遠都是禮貌疏遠，貝利亞的心就跌到了穀底，這位殿下跟其他的雄蟲本來就沒有什麼區彆，甚至有種更冷漠的感覺。

稍過片刻，伊桑詢問道：“殿下，我們還要說點什麼？”

她剛才一直仔細觀察著貝利亞的方向，雌蟲自以為除了無精打采地玩.弄著銀匙外，沒有顯露出任何對霍茲感興趣的跡象，但伊桑還是發現了他連續的三次歎氣。

貝利亞在心煩意亂。

伊桑用僅限他們二人聽見的聲音：“我感覺，一會兒貝利亞會過來找你要聯係方式的。”

霍茲輕輕扯了扯嘴角，平靜到像一個高級的獵手，隻說了兩個字：“不急。”

貝利亞那邊傾聽了幾秒，然後更加失望了，雄蟲殿下也許發現他在偷聽，所以不願說話了。

他難道被雄蟲殿下討厭了。

沮喪過後，貝利亞漸漸冷靜了下來，雄蟲殿下本來就不是他該肖想的，他為什麼還要自作多情？

貝利亞自嘲地笑了笑，拿出錢包結賬。

伊桑趕緊喊道：“殿下，他過來了。”

霍茲聽見他結賬的聲音，淡然穩穩坐著。

伊桑挺直了背，興奮等待著貝利亞的目光，畢竟離開時互相致意，在藍星和蟲星都算是禮儀。

耐心等待貝利亞從他們身邊經過，幾步的路程像星際一樣漫長。

快了，就快了。

在伊桑心中，貝利亞會小心翼翼走來，然後在社交距離停下腳步，親切地對霍茲說“我有事先走了”，而霍茲則會和貝利亞將交換一個會心的微笑，一起期待下次的見麵。

然而，貝利亞邁步走過霍茲身邊，迅速很快，目不斜視，從始至終沒有再看霍茲一眼。

霍茲也沒什麼反應，眼神如同一片沒有消融的冰片，不動聲色看著落地窗外的風景。

伊桑心裡著急呆了一下，慢慢反應過來。

她不該質疑霍茲的。他這樣聰明的性格，怎麼會每一步都猜不到貝利亞的一舉一動。猜不到貝利亞的人是她，但絕對不會是霍茲。

欲擒，故縱。

“殿下，如果您真的這麼喜歡貝利亞，不如試著使用一點點雄蟲素。”伊桑認真建議，覺得這樣能縮減時間，畢竟布下一個讓獵物心甘情願跳進去的陷阱實在太久了，“您知道的，像您這麼優秀的雄蟲想控製一隻雌蟲簡直輕而易舉，貝利亞不僅不能反抗，還能免去暴露身份的麻煩。”

“不。”

霍茲不願意像蘭登一樣用天生的權利控製雌蟲——沒有被雄蟲素染指過的感情，才能讓他和貝利亞有更敏銳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