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一路上沒停歇地急馳,兩個時辰後,緒苒終於來到了盛京皇城內。 隻是,她並未直接奔向皇宮。 而是麵色躊躇的站在城中的大街上,直視著遠處金碧輝煌的皇宮,遲遲邁不開步子。 她內心糾結,不願往前走。 剛才直播的事故還猶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尬得她渾身發麻。 雖說這已經是兩個時辰後了,卻保不齊,裴之槐還在溫泉裡泡著。 萬一進皇宮,再看到他那一幕,豈不是…… 她現在不敢回想腦海中的場景,隻要想起來就感覺臉燒得慌。 她儘量克製自己的胡思亂想,心中默門派的清淨口訣。 同時呼叫係統,「放個弱智動畫片,給我洗腦一下。」 係統還是很有用的,話不多說,立即從無數的片庫裡找了個最經典的葫蘆娃,點擊播放。 神曲開頭,吸睛的畫麵和劇情。令緒苒立刻沉浸其中,無暇再顧及其他。 緒苒站在原地硬生生地看了幾集弱智小動畫。 以來消散腦中奇奇怪怪的場麵。 - 盛京不愧是皇城,熱鬨非同尋常。 上一回來,根本沒出過皇宮,一點兒不知曉皇宮之外的場景。 這次終於見識到了。 最近正值中秋之月,街上掛滿了紅色的大燈籠,以及自製的花燈,攤子上賣得是各色各樣的月餅糕點,從頭到尾,目光所視之處,皆充斥著過節的氣氛。 緒苒一時來了興趣,站在一個賣花燈的攤子前,好奇地看了幾眼。 “姑娘,請問是要買花燈嗎?看上了哪個?給您拿。” 突如其來的問話,令緒苒抬起了頭,她擺了擺手,笑了一下,“不用了,我就是看看。” 小販拎起了一個蓮花燈,走近兩步,推銷道:“整條街就屬我的花燈賣的最好,價錢實惠,做工精美,是旁人家幾乎買不到上品。” 聽及此,緒苒搖頭又擺手,“不買,沒錢。” 她身上一分人間的貨幣也沒有,有心無力。 她亦不敢在站在那兒,連忙離開攤前,向前走。 賣花燈的攤主看她真的不想買,也沒再招呼,拎起花燈又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再度吆喝。 一路上人挨著人,熙熙攘攘,不少玩雜耍的人,被許多看熱鬨的百姓圍在中間,叫好聲層疊起伏。 一聲蓋過一聲。 光是在街上走一圈,便沾染了滿身的煙火味。 緒苒走街串巷,一路上見識了不少的過節習俗,便十分興致勃勃,想在這兒留上一兩天,觀看一下舊時人們如何過中秋節。 她倒不想去見任務對象,主要是因不知曉如何把他擄走,如若是照原主的性格來,必然是一頓打,打到同意或者昏厥為止,接著直接帶走。 緒苒早就棄除了這條方案,她想象了一下打人的畫麵,覺得自己下不了手,此方法肯定不行。 眼下正好可以逃避一下,順便過個節味十足的中秋。 顯然,緒苒想多了。 係統提醒道:「如若你今日沒趕回去的話,那麼你師父將會知曉你又一度私自下山的事。」 緒苒:…… “沒關係,知曉就知曉,他能待我何?” 想到原主的人設,她一點兒都不在意宗門旁人知曉她下山一事。 反正她人都已經在人間了。 就算要懲罰她,也隻不過是口頭上的懲罰而已。 係統沉默了。 依照原主的人設以及性子,確實不能把她怎樣。 係統幽幽地滅了下她的氣焰,「彆忘了,女主正在試煉中,馬上就登上山頂,拜你爹為師了。」 緒苒立即想到在原著中,女主來了之後,她的悲慘生活。 也沉默了。 為什麼劇情進行的如此之快。 她感覺自己還未曾在門派中囂張,為何就要落魄了。 緒苒麵目十分的猙獰。 甚至有一輩子不再回宗門的想法。 此時,有三輛馬車自北邊快速馳來,拉馬車的是純血黑馬,訓練有素,數匹馬的蹄聲在同一個共振上。 馬兒仰著高高的頭顱,優雅跨蹄,高貴氣質散發的淋漓儘致。鬃毛柔順油亮,肌肉緊實飽滿。 映入眼簾的第一輛馬車,在陽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輝。 車身線條優美,金絲楠木製造,車上的簾布用的是當下最奢華的絲綢,隱隱可見上麵騰蛇的金線。 窗牖點綴著暖玉,有一道淺色的紗稠,遮擋住外麵的視線。 緒苒不禁神色一變,饒有興趣地盯著馬車看。 本就是街市,應當是禁止行馬行車,不知曉這人是何來頭,敢如此囂張。 周圍的人群慌忙散開,給馬車讓道。 眼看馬車就喲從身旁經過,緒苒也往後退了兩步,試圖站在最佳的位置,能看到此人的真麵目。 派頭挺大,不知曉是宮裡的哪個人物。 馬車離緒苒越來越近。 馬蹄聲噠噠,趕車的車夫用力的揮舞鞭子,抽打馬匹,使得它們快速前進。 擦身而過時,緒苒聞到車廂內散發出一股極其好聞的香味。 許是宮裡的熏香。 隨著馬車一溜煙飛馳過,緒苒從窗子的縫隙中,看到了車中人的麵容。 她當即怔住了。 甚至呆呆地拔腿跟了上去。 係統也驚了。 馬車中赫然正坐著的就是裴之槐。 他輕闔雙眸,麵上冷淡,一派自得地靠在車壁上。 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跟緒苒在溫泉之中看到的差不多。 ??? 本應該在冷宮中,或者皇宮內好好待著的裴之槐,居然在宮外肆意出行? 雖說之前看直播已然知曉了他的身份可能會有一定的變化,但是沒想到,他的身份居然變得如此之高。 看他出行的派頭,屬實嚇人。 甚至不知道的是,以為是皇帝微服私訪。 屬實是有些不對勁了。 緒苒此刻再無為玩鬨的心思,隻想好好地去尋裴之槐,了解他為何一步登天。 直播中看到的一切,緒苒暫且還能告訴自己,他這是長大了,作為一名皇子,雖不受寵,但是得到這一切都說得過去。 自從親眼看到他囂張的出行後,緒苒立即不淡定了。 不是說好的病弱慘反派嗎,他怎麼忽然有錢有勢了起來,這劇情還能進行的下去嗎。 緒苒不知道,她也不明白。 她即刻躥到了進出的一所小巷子之中,披上了她的隱身衣,趕忙施展靈力,飛速的在牆瓦之間行走。 盯著馬車的車尾,她用儘全力去追。 車子跑得很快,但還是比不過修仙人士。 沒過多時,緒苒就追上了裴之槐的馬車。 這時,馬車正好停在了皇宮門口,車夫下車給前麵值守的官兵看手續。 緒苒撩起簾子,悄無聲息地進了裴之槐的車內。 裴之槐五識十分優益,就算她已經放輕了手腳,裴之槐還是在緒苒進來的一瞬間出口道:“誰?” 緒苒猜不準是不是在詐她。 索性也沒說話,靜靜地等著他接下來會有什麼招數。 裴之槐卻冷聲道:“再不說話,就割了你的舌頭。” 緒苒笑了一下,覺得他依舊同幼時般,喜歡威脅嚇唬人。 她開口說:“你猜我是誰?” 裴之槐身子輕微一顫,動作輕到她根本沒發覺。 他尋了數年的人。 竟然在今日,自動找上了門來。 以前兩人的交際,她所說的話,做的動作,忽然一下鮮明了起來。 車夫給士兵看過通行的手續,趕了回來,腳步聲近在耳畔。 緒苒怕他叫喚,於是壓低聲音道:“噓,不要大聲說話,我有事同你說。” 她怕裴之槐不聽她的話,連威脅都準備好了。 結果,裴之槐靜靜的點了點頭,並未再說話。 緒苒有些欣慰,果然長大還是有用的,不像小時候那般死犟。 車夫上了馬車,朝著裴之槐報了一聲,“殿下,咱們要進宮了。” 車內的他沒有說話,隻是嗯了一聲。 聲音不大,他履行了與緒苒規定的原則。 好在,車夫習慣了殿下的少語,沒有擅自詢問,老老實實的趕他的車。 緒苒是半蹲在車箱內,有點兒難受。於是十分不客氣的坐在了另一側的座上,剛坐下,立馬感覺到了舒坦。 座上安了軟墊,不知是用什麼製成,一坐上去宛如陷進了流沙之中。 令人完全沒有坐普通木凳的堅硬之感。 馬車內裡裝修古典,處處透露著奢華的低調。 緒苒用讚許的眼光打量了一番,粗略估計,得花費不少金子才能造出此等的代步工具。 她好奇地問道:“這馬車是你的嗎?” 裴之槐嗓子乾澀,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半響,他嗯了一聲。 十年的時日過去,他又重新見到了當年的阿青。 他想開口和她交談,又不知從哪兒說起。 該問她當年為何幫助自己嗎? 還是問為何騙他? 裴之槐一時間不知曉該如何詢問。 倒是緒苒有許多問題問他。 此時的她毫無緊張感,完全不知道她已經掉馬了。 更是怎麼也沒想到,一個眼盲的人,居然能隔了十年之久,還能第一麵就認出來。 這太不可思議了。 打死她,她也不會相信。 緒苒知悉他看不見,於是毫無顧忌,“你是皇子嗎?” 她開始跟他假裝陌生人。 對於緒苒的話,主座上的他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還是應了她的話。 “是的。” “那你很受寵嗎?” “不受寵。” 緒苒假裝基本了解了下他的信息,接著就開始進入正題,問她想問的問題,“既然如此,為何你這麼有錢?” 裴之槐靜默了一下,簡單回道:“賺來的。” 賺來的?緒苒在心底咀嚼了一下這三個字。 依舊是無比的好奇。 他做什麼,是在宮外做生意賺到的錢嗎? 她沒細問下去,轉而換了個話題。 “你多大年紀了?”緒苒約莫算了下,他應該是十六歲了。 裴之槐回:“剛過完生辰,今十七。” 緒苒在心底哦了一聲。 十七歲了,再過幾年,就管和男女主對抗,成為新任魔尊了。 達咩。 不可能!一想到自己的任務,緒苒立即止住了不正確的念頭。 他一定要是個好人。 看,他現在看上去就挺好的。 緒苒突然很好奇他以後的黑化值是多少。自從回山上之後,係統再也沒播報過。 “統子,裴之槐現下的黑化值是多少,能告訴我一下嗎?” 「93%。」 緒苒:…… 這劇情發展的有些不對勁。 為何他過得這麼好了,黑化值還是如此之高。
緒冉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