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緒苒裝作不小心退後了一步,踩空,掉落下擂台。
這一舉措,讓對麵的許琮聲措不及防,她正醞釀的大招現如今也成為了擺設,根本無處可攻。
她一貫冷冰冰的臉上,出現了不可置信的神情。緒苒掉下擂台的動作,在她的眼中,放慢了數百倍。
內心隻有一個詞,荒謬。
多虧了緒苒的機靈,結束了這場比試。
許多人倒是為這個結束感到遺憾,一方麵是想看強與強的對抗,一方麵是想看看這個招式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緒苒裝得十分真實,她掉下來後,還一臉茫然地望向擂台,望著差點兒發動殺招的許琮聲。
似乎是在說,這簡直是個烏龍,怎會如此?!
她甚至把目光投向了緒峰欽,眼神中充滿了“能不能重新回擂台,我真的隻是腳滑而已”的情緒,剛想張口。
緒峰欽看準時機打斷了她荒唐的言語,宣布道:“第一場緒苒與許琮聲的對戰,勝者——許琮聲。”
結界被撤下,許琮聲聽著大家在台下的歡呼,神色愈發的冷。
她並沒有贏了的高興模樣,第一視線目光緊緊鎖住緒苒,眼中的寒冰清晰可見。
緒苒麵無表情的對視回去,眼中明晃晃的寫著,挑釁二字。
這一對視,連身旁的眾人都能感受到這呲起來的火花,火藥味在空中蔓延,仿佛下一刻就會爆炸。
許琮聲收起了劍,朝著緒苒躬了躬身子,“失禮了。”
緒苒皮笑肉不笑,也不回她話,自顧自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後扭頭去找裴之槐。
輸贏的結果,裴之槐已經聽見了,他不甚在意,隻是關心緒苒的心情。
前段時日她拚死拚活的聯係場麵,他全知曉,可苦練了如此久,才第一場就輸,他恐緒苒心裡會憤憤不平亦或者傷心。
事實證明,他完全多想了。
自從下了擂台之後,緒苒是心情舒暢,頭不疼,胸口也不悶了,身上一係列的毛病全好 。
甚至都有點抑製不住自己的笑容,開心的溢於言表。
她伸手拽住裴之槐的手,接著惡狠狠地看了一眼許琮聲的方向,她這一眼看得時辰很長,目的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她與許琮聲勢不兩立了。
以往年年蟬聯第一的名頭,卻在今年突然中斷,這讓緒苒如何平息自己的怒火,必然想著要報複。
在場的大部分弟子都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沉浸在魔頭被打敗了,接下來的對戰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高興中。
完全沒注意到緒苒今日的變化,不僅沒耍賴,反而規規矩矩的隻拿了一把劍應戰,那些花裡胡哨的小花招全都沒使出來。
根本不像是她的作風和性格。
對於這個問題,除了跟她對戰的許琮聲發現這事,站在中央中立的一些同門,也看出來了這個不對勁的點。
各個腦袋聰明地很,當即就開始陰謀論。
該不會是掌門同她二人達成了什麼協議?在給他的弟子造勢?還是其他的謀劃?
一時間,想到這一層的人心中都不太踏實,死了許多腦細胞,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裴之槐小心翼翼地聽著她的腳步聲、呼吸聲,以此來判斷她現在是何等心情。
緒苒不知曉他的心聲,如同上一次般,在眾目睽睽之下,挫敗的離去。
她故意讓步伐走得十分沉重,顯示出她內心的不甘不願,此刻的她再也不像往常般地耀武揚威,現在她隻能繃著臉,不與任何人的目光相交視,同時也不看大家的麵色,隻莽著頭,略微垂眸向外衝。
若不是因中間人太多了,人挨著人,不好直接召喚出仙劍來。不然,她肯定在第一時間逃走,不在此處丟人現眼。
全體弟子看著緒苒灰溜溜的背影,內心說不激動是假的,這麼些年,為數不多的看到緒苒大庭廣眾之下挫敗的場麵,唯有兩次。
兩次都是因許琮聲,而且相隔的時日並不長,就讓宗門內的魔頭吃了這麼大的虧,想到這裡,眾人看許琮聲的眼神都變了。
一開始可能隻是普通的陌生人關係,最多給她加一個頭銜——掌門之徒。當下不一樣了,直接把她看成能克製魔頭的神器,大多數人目光炯炯地上下掃視她,直呼稀世寶物。
此時的緒苒已經拽著裴之槐離開了是非之地,把數千人拋在身後的緒苒,無了旁人在身邊,臉上這才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她站在劍上,劫後餘生的笑了笑,真他媽的凶險,差點兒就要臥床半年了。
對於今日的情況,緒苒是絕沒有料想到的,誰能知曉她和女主的孽緣如此深重,重到幾乎隻要她倆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就會被強行的綁在一起。
然後許琮聲再吊打一段她,獲得其他人的威望,名利等。
隻有此時,緒苒才能真正的感覺到自己處於一本書中,命定的劇情幾乎不能改動,人物與人物之間的宿命亦是。
裴之槐問道:“我們現在是去哪?”
?
“當然是回青山峰了。”
踟躕了下,裴之槐又問:“不回去教訓那女子一頓嗎?三番幾次遇見她,皆是沒有好事。”
緒苒一驚,連你也看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