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學什麼專業？”薑珩將水果端出來，相比靳澤懶散的模樣，他甚至更像這個家的主人。
“化工。”
薑珩有些驚訝：“什麼？”
“化工專業。”
“你為什麼當時想學這個啊？”
況且靳澤現在的工作和當年的專業八竿子打不著，房地產公司的老板學的是化工專業？
靳總拿下英語書說：“我是村裡第一個大學生，之前誰都不知道誌願要怎麼報，我化學每次都滿分，加上學校老師也說我化學有天賦，我想那我就報化學專業吧。”
“是不是很隨便？”靳總咬了口蘋果自嘲地笑了笑。
教育的落後，眼界的狹窄，未來的迷茫，種種因素讓高考後的靳澤在各種專業中選擇了一個自己根本不了解的專業。
“後來上了大學後，我才知道高中書上的化學和大學的化學完全兩碼事。”
“最重要的是不好就業，生化環材四大天坑，我就是坑底的那個。”
薑珩坐在對麵，幫忙整理著英語筆記，同時問：“那你後來是怎麼乾這行的？”
“因為我想賺錢啊。”靳澤眯著眼睛回憶說，“哪裡有錢我就乾什麼，我覺得化工不賺錢，所以我就趁著有空的時候到處找兼職，我做過很多兼職，賣珠寶賣房子等等，我銷售業績好，工資高，但是公司要對半抽成，我就不太樂意了。”
“我辛辛苦苦在外麵頂著高溫跑一天，累死累活，老板坐在辦公室吹著風扇吃著雪糕，抽我一半錢。”
“當時我羨慕死了，我就想我也要當老板，我不僅要賣房子，我還要蓋房子。”
“但我手上沒錢，地皮招標不是小數目，所以我大三開始和一個朋友一起搞珠寶生意賺了點錢，後來我就去搞房地產，創立融城了。”
靳澤說話的語氣輕描淡寫，但是眼神中卻是毫不掩飾的野心。
“可是你現在手上還是有珠寶生意？”薑珩對靳澤的了解都僅限於百科資料，隻知道他手上除了融城地產外，還是一家名為明耀的珠寶公司實際控股人。
“對啊，我那個朋友出事進去了，明耀就落到我手上了唄。”靳澤一筆帶過這個話題，薑珩安靜地聽著靳澤說話，在與那雙眼睛對視的瞬間，心尖不由得一顫，片刻後才垂下眼，繼續看著書上的英語筆記，隻是時時心緒不寧。
在過去十九年的生活中，薑珩從母親那裡接受到的教育就是知足常樂，平淡安穩。尤其是自從回國後，薑玉霞對他的教育又變成了忍讓，退步，因此目前他乾過最離經叛道的事情就是被靳澤包養。
雖然薑珩的生活觀念很明顯與靳澤的人生信條相悖，可是卻不由得被吸引。
這個比他大十歲的男人體內有著他從未接觸過的烈焰，炙熱燃燒，永不熄滅，讓他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一連周末兩天，薑珩都住在靳澤家，替他補習英語，給他做飯。
小薑家教的業務拓展至小薑家政。
靳澤也從剛開始的不太習慣，後來變得理所應當，隻是給薑珩卡裡又轉了一筆不菲的買菜錢。
既當家教，又當家政，一個人乾兩份活，靳澤也樂得自在。
兩人這樣的關係持續了將近兩個月，直到季邈在街上偶然遇見了薑珩。
“薑珩，你最近是不是和靳總說我好話了？”季邈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薑珩正在書店挑選英語聽力磁帶，聽到表哥的話茫然地蹙眉，“沒有啊。”
季邈奇怪地哎了一聲。
薑珩好奇問：“怎麼了？”
“靳總把我調到工程部去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季邈本以為是薑珩幫他吹枕邊風了，結果一看對方全然不知的樣子。
“意味你要升職加薪了？”
季邈整了整衣襟，揚起下巴說：“差不多，雖然還沒有，但是快了。”
“你知道靳總上一個助理調到工程部後，現在是什麼職位了嗎？”
薑珩怎麼可能知道融城地產內部的人事調動。
“現在已經成工程經理了，每個月最起碼這個數。”季邈比了個數字手勢，極目遠眺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成為季經理的未來了。
薑珩配合地說了句恭喜。
“托你的福咯。”季邈起初把薑珩介紹給靳澤，完全是死馬當活馬醫，他一時找不到人，臨時把薑珩趕鴨子上架。
薑珩自覺自己沒有幫什麼忙，“是你自己有能力，靳總看重你才把你調到工程部。”
季邈感歎道：“多少肯定是有你的原因，不然我剛進公司沒多久，按資曆來說是不夠調到工程部的。”
提到這裡，薑珩猶豫了下將自己的疑問提出來了。
“包養是指幫忙補習英語和做飯嗎？”
“怎麼可能？”
“你們這兩個月有什麼進展嗎？”
聽著薑珩的話，季邈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所以你這兩個月就是給靳總補習英語和做飯？”
“嗯，他挺喜歡學英語的。”薑珩仔細回憶了下，補充說：“他也經常誇我做飯好吃，應該也挺愛吃我做的飯。”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季邈不信邪地追問。
“沒有了。”薑珩說話時將兩盤英語磁帶遞給店員結賬。
一直到走出書店，季邈都沒反應過來，兩人走了一陣後，季邈給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靳總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啊？所以打算和你細水長流？”
兩人相對無言，薑珩扶了扶鏡框，極力緩住自己加速亂跳的心臟，儘量鎮定道：“我不知道。”
季邈腦子裡閃過另一個想法，那就是靳澤當時可能真的隻是讓他找一個英語家教。
可是誰會第一次見麵就給家教十五萬啊。
“靳總如果不喜歡你，為什麼第一次見麵給你十五萬？”
薑珩握著英語磁帶說，“因為他包養我了？”
“包養啊，這兩個字我不用說你應該都明白什麼意思吧，不就是床上那點事，不然還真好吃好喝地養著你？兩個月了靳總連你手都沒摸過，還大手筆給了你十五萬，而且買菜錢也給那麼多，不是喜歡是什麼？”
薑珩臉頰些許發燙，察覺自己胸腔的心臟快跳出來了，找了處長椅坐下來。
“對你一見鐘情，所以決定細水長流？”季邈很快說服了自己。
薑珩聽著表哥的話，沉默不言，隻是緊緊握著手上的英語磁帶。
“這不挺好的嗎？”季邈覺得靳澤要是真喜歡薑珩，對他也是一件好事。
薑珩心底不敢去輕易相信這個猜測，可是卻又因為季邈的話有了點點隱秘的欣喜。
季邈見薑珩也想不出什麼主意，思考片刻提議說：“要不你主動點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