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晚飯端上桌,瓊娘看著眼前的稀粥和鹹菜疙瘩感歎,這魏家果然生活挺拮據的。稀稀的粥水可以數清裡麵的米粒,還有這為了下飯弄得齁鹹齁鹹的鹹菜疙瘩。就是窩窩頭每個人每天也都是有特定數量的。
瓊娘在現代雖說是孤兒兒時也吃了不少苦,但是自從自己有能力養活自己開始就從未委屈過自己的胃。故看著眼前的飯菜真的是食不下咽。魏家奉行食不言寢不語,大家安安靜靜的吃完晚飯。魏父才清清嗓子愧疚的對瓊娘說到:“你的婚事先緩一緩,你娘做的混賬事,爹知道委屈你了。等到你祖父祖母回來,咱們一家子坐在一起,拿個具體的章程,無論如何爹也會把你這門婚事給退掉的。”
劉氏一聽到這話,立馬就急了:”孩子他爹,蘇家的聘禮咱們家已經收了,這陣子給你買藥,還有家裡麵的花用,石頭的束脩錢......,這...這已經沒錢了,這門婚事無論如何也不能退。”說完扭頭對著瓊娘惡狠狠的道:“你就給我死了心的嫁過去,少出什麼幺蛾子”。
瓊娘蠕蠕了嘴,還未來的及說話,魏父“啪”的一聲,把碗摔在了桌上。對劉氏喝道:“瓊娘的婚事你說了不算,等爹娘從大姐家回來,由爹娘做主,你少動什麼花花心腸,不要把彆人都當作傻子,這個家還不是由你當家作主”。
劉氏一聽這話,像隻雞被踩了一腳,嗷地一聲就撲向魏父,一隻爪子就朝魏父臉上抓去。,一邊還哭喊著“好啊,你個魏大勇,我劉翠花自問可沒什麼對不起你的,自從來了魏家,為你生兒育女,養家糊口,奉養老爹老娘,我做的一切難道是為我自己?不都是為了你們魏家?現在竟惹得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到底是礙著你大老爺的眼了,你有本事把我給休了啊,也好讓彆人都看看這老魏家的門風………”
“………….你這個瘋婆娘,是要上天不成,竟敢對我動手,我要休了你。”魏父捂著受傷的左臉,氣急敗壞的道。眼看著老兩口廝打在一起,瓊娘傻眼了:怎麼說著說著又打起來了,呆在魏家的這幾天,鬨劇一出一出的上演,簡直比自己在現代生活的二十幾年還熱鬨。
旁邊的雪芽早就嚇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哆哆嗦嗦的挪到屋角躲了起來。剛才還在劉氏身邊乖乖吃飯的石頭也眼含兩泡淚,站在桌邊抽抽噎噎地喊著爹娘。
瓊娘見此趕緊喊了一聲石頭,讓他離這不靠譜的兩口子遠點,免得誤傷。小男娃跌跌撞撞地一頭撲進了瓊娘的懷裡嗚嗚的哭起來。瓊娘左右看了看,除了兩個小娃,大晚上地也不好驚動四鄰來勸架,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於是把石頭從懷中拉出來擦了擦眼淚,安慰了一番,然後拉到屋角雪芽的旁邊,囑咐兩個孩子呆著彆動,害怕的話就閉上眼彆看。自己親自上前去勸架。
經過一番苦口婆心,艱苦卓絕的勸說後,瓊娘終於把撕扯中的兩口子給拉開了,默默的在心中長舒一口氣。這才慢半拍地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上火辣辣地,摸著自己被指甲劃傷的手背,忿忿地想: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劉氏經過這番撕扯,身上衣服早就破破爛爛,經常梳的溜光水滑的頭發也被扯的亂蓬蓬的,像雞窩一般。從懷中摸出一方大紅色的手帕,擦了擦紅腫的眼睛,又齁了齁鼻涕,然後又塞回了懷裡。依舊小聲地咒罵魏父。魏父坐在旁邊沉默地抽著旱煙,剛開始劉氏還有所顧忌,後來看著魏父不吭聲,漸漸地音調又高起來站起來叉著腰指著魏父數落起來。魏父握著旱煙槍地手氣微微發抖。
饒是瓊娘這般內斂地人看著劉氏都想罵娘,這個劉氏真是一塊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地滾刀肉,尤其還不會看人臉色。眼看這兩口子又要打起來。
瓊娘趕緊上前道:“爹、娘,你們看天色也不早了,石頭和雪芽今個也受了不小的驚嚇,今天就先都歇了吧。”魏父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點了點頭。
瓊娘拉著雪芽,劉氏抱著石頭各自回房,經過今天這一遭,大家都很疲累,相顧無言,一夜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