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和路小佳的共同點不多,唯二便是楚留香教他的輕功和內功,一點紅又想起楚留香在描述內功時的說法。能夠用皮膚毛孔去呼吸而不是用鼻子,這不僅在使用輕功的時候可以免於換氣,還能防止中迷香。
“你當時就想到了嗎?”一點紅在路小佳背上的時候,忍不住問了楚留香。
楚留香露出苦笑,“我哪裡有那麼未卜先知、神機妙算,當時隻不過想找個偏門有趣的功夫哄小路開心點,誰知這麼快就用上了,而且還是在關鍵時刻起了作用。一直沒見到你們,我心裡還擔心你們中迷香的時候出什麼意外。”
“沒有,小路比我先暈倒。”一點紅說。
“我知道罌粟是一種什麼花。”路小佳接著說。
“我剛聽到了,那很好,這次見到了石觀音,至少以後小路不會中美人計了。”
“我本來就不會中美人計。”路小佳冷冷地說。
“那是因為你現在年紀還小,不懂女人的滋味,等你再大些就不會這麼說了。”胡鐵花嚷嚷道。
“好了,小胡,你少說幾句吧。”楚留香簡直哭笑不得。
“我們不一定走得出這迷陣。”路小佳忽然說。
“不錯,是這麼回事,怎麼了,小路?”
“但我不想留那些罌粟在這裡。罌粟本來就不該被種植,還種植那麼多。那是從地獄來的花。”
“你說得對,它毀了太多的人。可是現在我們無能為力,我先前同石夫人交談,把她給氣壞了,應當一段時間裡不想見我,這才留給我們逃跑的時間。”
“我知道了。”路小佳說。
“我們見到了無花。”一點紅說。
“無花?他竟還活著?”
“不錯,他就是之前同我交手的那個一臉討厭相的人。”
“那看來我們還有一場惡戰。”楚留香歎氣。
“香帥果然高瞻遠矚,連這也能預想得到。”無花緩緩走出。他還是那個風清月朗的無花,但是他在楚留香的心中已經變了。
“都說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我想現在也一樣。托了香帥的福,我出現在這裡,現在我想一定要報答你們。”
“你想不引人注意地殺了我們。”楚留香說。如果不是現在背著胡鐵花,他都想伸手去摸摸自己的鼻子。
“對,石夫人還對你感興趣,我不想觸她黴頭。”無花坦率地承認了,或許是他認為對死人不必說謊。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路小佳將一點紅放下,姬冰雁注意到,他伸手扶了一把一點紅,隨後被一點紅拒絕了。
“聽說你的劍不錯,小路,我可以這樣叫你吧,畢竟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像你這樣的劍客,在中原居然不出名,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無花當然也注意到了他們的動作。
路小佳抬眼看向他,露出冷酷又譏誚的笑容。
無花身上也浮現出了殺意。
東瀛忍者的功夫是一種奇詭的武功,路小佳的劍也是一種奇詭的快劍。這樣兩個獨特的招式對上,究竟誰勝誰負,可能單論說的是很難說清楚的。
楚留香不殺人,無花確是勢必要殺他的。跟無花對上的路小佳則練的是殺人劍,出劍是一定要見血的。
無花已從長孫紅那裡得知了路小佳的劍法,他自然心生警惕,不會對這不過十四五的少年心生小覷之意。
可路小佳的劍卻比他之前預想的還要快!
罌粟是地獄之花,可路小佳的劍也是從地獄而來的閃電,是徑自來奪取人性命的!
好快、好毒、好準的劍!
這劍詭異迅急,專走偏鋒,出手的部位都是無花不曾想到的。本來無花以為路小佳是對著他的咽喉來的,可誰料想到少年手腕一轉身形下壓,這一劍從下斜往上,硬生生在無花的腰腹部劃了好深的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這凡鐵所打的劍在路小佳手裡,似已變得不像一把劍了。
已經變成一條比無花還毒的毒蛇,比罌粟還要陰森森的地獄來客!
無花用刀逼退路小佳,使出迎風一刀斬。
他不是不想與路小佳近身戰鬥。要論近戰格鬥,自然是正值青年時期的無花更勝一籌,可他比不得路小佳拚命!
這有著死人眼睛的少年每一招都夠險,每一招都似要拚了命一般殺了無花!他出劍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