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回到臥室後,貝瓔仍然在回憶舞步的內容。
……怎麼感覺像形體課考試前的臨時抱佛腳一樣。貝瓔苦哈哈地想,也是加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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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會很快就到了。
當天,貝瓔在梳妝台前坐了半天,讓化妝師在自己的臉上塗塗抹抹。
也許是因為赫芬克斯一直在外麵站著,她們不敢太過放肆,隻敢安靜地做好自己本職工作,並不敢大聲喧嘩。
整個現場安靜到就像空無一人。
貝瓔看著鏡子前自己的臉被塗抹,心道化再好看有什麼用,到時候麵具一戴,什麼都看不到。
她等的快要睡著時,妝發什麼的終於弄好了。
化妝師們魚貫退出,侍女們恭敬地垂首立在一邊,貝瓔戴上麵具,提起裙擺走了出去。
赫芬克斯聽到動靜,回過頭來看她。
看到了她嫣紅的唇瓣和小巧的下巴。
他在此之前一直覺得貝瓔長得太顯小,哪怕從骨相看,她已經成年好幾年了,從外表上看卻還是剛成年的樣子。
赫芬克斯朝貝瓔伸出右手,微微欠身,紳士地道:“貝,你準備好了嗎?”
貝瓔把手搭在他的掌心,點了點頭:“嗯。”
這還是她第一次直接碰到赫芬克斯的手……套。
是的,他仍然戴著手套,不過這次換成了銀色手套,大概是為了與禮服相配吧。
他的禮服和麵具都是霜銀色,貝瓔的禮服和麵具則都是淺金色。
像是日和月的交輝。
赫芬克斯手腕輕巧地使了下勁,貝瓔的手就挽在了他強健的小臂上。
兩人相攜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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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的主辦方是龍族,這是個熱愛舞會與聯誼的種族,主辦者是龍王。
他一眼就認出了赫芬克斯,上前和他打招呼。
“嗨。”但龍王沒有明著說出赫芬克斯的名字,而是調侃道,“第一次見你在這種場合帶女伴來。”
赫芬克斯刻意改變聲線,讓聲音聽起來和平常不太相同:“嗯。”
“玩得開心。”龍王說完這句意味不明的話之後就走了,臨走前看了貝瓔一眼。
貝瓔下意識抬頭看了赫芬克斯一眼,卻隻看到對方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和凸出明顯的喉結。
察覺到貝瓔的視線,赫芬克斯微微低頭,問道:“怎麼了?”
貝瓔搖了搖頭:“沒事。”
這場宴會並不算正規,娛樂性質更強,因此也沒什麼規則束縛,除了必須要跳至少一次舞之外,想做什麼都可以。
像是訓練時一樣,貝瓔的手搭在赫芬克斯的肩膀上,赫芬克斯的手虛握在她腰上,舞步隨著節奏而變換。
但不知道是不是受周圍氣氛影響,貝瓔總覺得今晚的赫芬克斯和平時似乎不太一樣,不再像平時那麼謙讓,而是舉動中帶著明顯的控製欲,有時候她的手腕和腰會被握痛。
在又一次旋轉中,貝瓔一時沒有控製好平衡,直直朝赫芬克斯撞去,雖然赫芬克斯及時扶住了她,但她的鼻尖還是碰到了赫芬克斯的胸膛。
……真硬啊。她有些不合時宜地想到。
她急忙後退了些許:“抱歉,請問麵具有磕痛你嗎?”
赫芬克斯搖了搖頭:“無。”
此時舞曲正好結束,他們就沒有再繼續跳,而是去了一邊的甜點區。
跳了這麼一支高強度的舞,貝瓔有些餓了,於是她一邊吃甜點一邊和赫芬克斯閒聊。
然而總有人不識眼色。
“美麗的小姐,我能邀請你共度良宵嗎?”一個戴著半邊黑色麵具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朝著貝瓔伸出了右手。
赫芬克斯唇邊的笑意壓了下去,他冷睨著這個男人,聲音低沉:“她今晚有約。”
貝瓔委婉拒絕:“抱歉,我確實有約了。”
男人悻悻道:“好吧,打擾了。”
等他走後,貝瓔頭側向赫芬克斯那邊,剛想問,他就提前一步解釋道:“抱歉,我以為這是一場正經的假麵舞會,我們現在回去吧。”
貝瓔遲疑道:“那龍王那邊……?”
赫芬克斯道 :“龍王那邊我會去解釋。”
他和龍王打過招呼後就帶著貝瓔離開了這裡。
“我們先去吃晚餐吧。”上了馬車後,赫芬克斯道,“你喜歡吃什麼口味兒的?”
貝瓔說:“我都可以,我不怎麼挑食。”
“好的。”
因為和赫芬克斯之間的特殊淵源,她並不害怕他,所以貝瓔就直問了。
“那今晚的報酬……?”雖然中途溜了,但起碼還是跳了一支舞的。
赫芬克斯眼裡染了些笑意,溫聲道:“如常。”
那就行。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貝瓔的視線又不自覺地移到了赫芬克斯的手套上。
她憋了憋,沒憋住:“冒昧問一下,請問這種手套對你來說有什麼特殊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