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芬克斯笑而不語。
貝瓔實實在在地被震驚到了,這就是特.權階級嗎,如果隻憑她自己,可能當她有了能和對方見麵的資格時,對方已經不幸離世了。
她勸道:“不用這樣,哪怕是朋友也不用做到這個程度。”
話雖然這麼說,但她心都在滴血,那可是和繪畫界泰鬥級前輩的見麵啊!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但她已經麻煩赫芬克斯夠多了。
赫芬克斯隻是道:“再說吧。”
-
接下來,貝瓔突然又有了新工作,她開始頻繁地和赫芬克斯見麵,給他畫各種姿勢的畫像。
比如——
“開始了。”貝瓔衝赫芬克斯比了個“ok”的手勢。
於是赫芬克斯又靜止成了一座“雕塑”。
這次的主題是戰爭,所以畫的是赫芬克斯穿著盔甲的場景。
他手執神劍達摩克,身披戰甲,目光銳利如鷹隼,薄唇緊抿,氣勢懾人。
貝瓔還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神劍達摩克真正模樣,實物比畫在畫板上的虛擬劍看著要更有威懾力得多,劍刃極為鋒利,閃爍著悠悠寒芒,大有一言不合就飲血的意思。
貝瓔下意識離遠了點,她都怕世界意誌送的那根筆被達摩克斬斷。
畢竟,達摩克號稱無堅不摧。
雖然畫的是戰爭主題的畫,但是赫芬克斯不會帶她去戰場那麼危險的地方,所以他用魔法編造了一個模擬了戰場環境的幻境。
他們此時就在幻境裡麵。
貝瓔腳下的大地是深色的,然而即使是這樣,她也能看出這塊土地上有的地方顏色要更深。
那是被鮮血染的。
赫芬克斯手執達摩克,一劍劈砍在敵人的身上,畫麵就此靜止。
貝瓔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要害怕,控製著自己的動作,讓自己的手不要抖,她一直不斷地給自己進行心理暗示,這些都是假的。
滿地的血都是假的,一地的屍體都是假的。
她漸漸平複了情緒,手上動作重新變得平穩。
一時間,幻境裡寂靜得隻剩筆尖在畫布上劃過的摩擦聲。
……
等畫完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
赫芬克斯脫下戰甲,收起達摩克,幫著貝瓔一起收拾畫布和畫具。
貝瓔誇讚道:“你的幻境做的真逼真。”
赫芬克斯手上動作不停,嘴上輕描淡寫地回道:“其實也不完全算幻境,那是根據我的真實記憶投射出的畫麵。”
貝瓔:“!”
那麼多屍體,那麼多殘肢,那麼多血,那麼多廢墟,竟然都是真實發生過的麼?
生活在和平年代中的她從來沒經曆過這些,還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身臨其境地感受到戰爭的殘酷。
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拍了拍赫芬克斯的背:“……沒事了,都過去了。”
赫芬克斯笑了笑:“嗯。這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大陸現在由我統一管理,已經很久沒發生過這種大規模流血事件了。”
赫芬克斯看了眼貝瓔的神色,繼續道:“你不用為我擔心,我從誕生到現在已經經曆過了成千上萬次大大小小的戰爭,這些對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一樣的存在了,我已經習慣了。”
貝瓔很心疼他,但是礙於兩人現在的關係,並不好說出什麼掏心窩子的話。
她最終隻是給了他一個珍而重之的擁抱。
貝瓔鄭重地道:“以後再有這種事情,我可以陪著你,其實我並不是一點戰鬥力沒有。”她頓了頓,終究沒有把神筆說出來,現在還不是時候。
赫芬克斯溫聲道:“嗯,好。”
-
再次度過了充實的一個月之後,赫芬克斯提出帶她去一個地方。
貝瓔有些疑惑,但赫芬克斯卻什麼都不肯透露,隻是讓她穿上自己給她挑選的衣服,又找了化妝師給她化妝。
上一次這麼隆重還是在舞會的時候,難道赫芬克斯又要帶自己去參加舞會嗎?
貝瓔隻能自己盲猜。
等上了馬車,赫芬克斯才告訴她,關於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托尼郡。
貝瓔的記憶瞬間就複蘇了,托尼郡,那不是凱特納前輩的故鄉嗎?!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真的給我和凱特納前輩安排了見麵?”
赫芬克斯笑而不語。
貝瓔心裡酸酸漲漲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的情緒有點崩。
她捂住臉,聲音小得就像蚊子哼哼:“……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啊。”
赫芬克斯沉默片刻,道:“也許是因為我們有緣,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很麵熟。”
貝瓔抬起眼看他。
她的眼眶微紅,看起來就像隻小兔子。
貝瓔小聲道:“你不要再對我這麼好了。”我會誤會的。
赫芬克斯隻是道:“你值得。”
他執起她的手背,在上麵印下輕柔一吻。
“你值得被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