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鳴不置可否。
陸瓚不知道他想乾什麼,但看起來似乎蓄謀已久,既然他專門堵在這說要聊聊,那他也樂意奉陪。
所以他看向一臉懵的張樂奇:
“樂奇,你先回去,我倆說點話。”
“……哦哦。”
張樂奇覺得這兩人間的氛圍有點怪,但也沒多想,隻以為方一鳴是陸瓚發展出來的新朋友,所以並沒有多問,轉身就一溜煙跑了。
他走後,陸瓚瞧著方一鳴,大大方方問:
“有事嗎?直說吧,我還要回去上課。”
“也沒什麼事。”
方一鳴上下打量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就是感覺你挺囂張,認識一下唄?今天下午考完試,學校後門小公園的涼亭見。”
“哦,謝謝你的誇獎,但我不想和你認識。我朋友不讓我跟你打交道。”
“你朋友?就那天跟你一起的那個家夥,理科第一江白榆是吧?他不讓你跟我打交道?管挺多啊。”
方一鳴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到了這時,他才像是認真起來,直起了身,收好那副散漫姿態:
“那好說,你上次不是為了替蘇硯打抱不平才跟我嗆嗎?反正我看蘇硯也不順眼,你那朋友看起來也挺拽惹人厭,正好,你今天下午要是不來,我就把他們兩個綁一起揍了。”
“喂,你彆這樣,很幼稚。”
陸瓚有點生氣,但方一鳴卻說:
“幼不幼稚我不管,你也彆想著去告狀或者找人,你看是你狀告的快,還是我揍得快。你也不想他們受罪吧?”
說完,方一鳴伸手拍了拍陸瓚的肩膀:
“行了,上課鈴打了,不是還要上課?好學生,好好學習吧,下午記得來。”
方一鳴說話時一副囂張樣子,恨得陸瓚牙癢癢。
這家夥怎麼那麼欠揍!還威脅到他頭上了?!
但不得不承認,方一鳴的威脅雖然欠打,但確實有用。
他可以不赴約,也可以把這件事告訴老師。可一來他沒證據,二來,萬一方一鳴真的上頭了,再對蘇硯和江白榆做出點什麼,多不好。現在這件事是針對他的,跟江白榆和蘇硯沒有關係,他倆莫名其妙白白挨頓打算個什麼事。
這樣一想,陸瓚很快就有了選擇。
所以,在下午奮筆疾書寫完語文答卷後,他提前十分鐘交了卷子,卡著點回到教室,飛速收拾完自己的東西,背上書包就跑。
他沒跟任何人打招呼,所以,等江白榆回到教室,看見的就是自己人走桌空的同桌。
“?”他瞥了眼旁邊那乾淨得能照鏡子的桌麵,微一挑眉,大概是覺得這家夥跑得也太快了些。
同樣對這情況疑惑的還有抱著籃球樂嗬嗬跑過來的張樂奇:
“誒?阿瓚走了?不是說好考完試等我們一起打球嗎?”
旁邊的球友大聰撓撓頭:
“他先去了?”
說著,他朝窗戶外麵張望一眼,卻意外地剛好看見背著書包狂奔的陸瓚:
“那不是陸瓚嗎?他乾嘛,跑的也不是球場的方向啊。”
聽見這話,江白榆將目光挪向窗外,看見樓下那個跑動的小人時,他微微皺起了眉。
“哈,阿瓚不會要放我鴿子吧?”張樂奇垮起個臉。
“可能有急事?”大聰解釋道。
“沒有吧,沒聽他提啊。”
張樂奇撇撇嘴,又突然想起一節:
“哦,我想起來了!今天英語課之前,我倆去上廁所,回來的路上阿瓚被方一鳴叫住說事了,他那節課還遲到了一分鐘來著,不會是被方一鳴約走了吧。”
“方一鳴?藝體班那個?阿瓚還認識他啊。”
“是啊,阿瓚……”
“咣——”
張樂奇話還沒說完,突然被一道悶聲打斷,他愣了一下,看過去才發現,是江白榆往座位外走時,腿碰到了旁邊的椅子。
椅子歪倒和牆角碰撞,發出不輕不重一聲響。但江白榆沒有理會,他隨手把椅子扶正,走向教室後門,卻又很快頓住腳步。
“蘇硯。”
江白榆聲音不大,開口的時候,讓周圍原本鬨著對答案的同學都有一瞬的停頓。
蘇硯正低頭收著書,聞言,他推了推眼鏡,轉頭向後看去。
教室後方,江白榆站在那裡,隔著幾排桌椅與他對視。
他目光淡漠,其實和平時並沒有什麼不一樣,但看起來,就是讓人覺得他心情似乎格外不爽。
“我說過讓你們有點分寸。”
江白榆皺起眉,語氣很冷,帶著點警告的意思:
“現在,帶我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