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哪個那個,那個那個……(2 / 2)

黑娃叫黑娃也很簡單,他們這邊的人普遍偏白,他打小長得黑,叫著叫著就是這個名了

“黑娃黑娃,快出來問你個事”陶桉樹喊人

“問個屁,邊去”黑娃黑著臉,把牌一扔,加大聲音,“再來”

“哎”眼看著這些人又要開始了,陶桉樹一屁股占了前麵的位置,道,“我來我來,這把打老你跟我去擺龍門陣塞”

黑娃臉色本來有些陰沉的,但是看到陶桉樹坐了過來,神色一動,和旁邊的對視一眼,皆帶上幾分異樣

“你確定要打?我們打的可是五毛錢不封哦”

這種算的話,一局輸贏怎麼也得幾塊錢

“莫得問題,就是五毛錢嘛,打老你等下要跟我說事噻”

陶桉樹樂嗬嗬笑著,他長得白皙,更是少有下地時候,又注重打扮,在這一群邋遢無所謂形象的賭友裡,就像是一堆竹筍苗裡竄出的小青竹,彆提多無辜又單純了

黑娃幾個眼神對視起來,帶著賭友的默契,然後不給他反悔的機會

直接開打

這五毛錢不封頂的,哪可能隻是五毛錢的事哦

“等哈”陶桉樹突然開口,在眾人不耐煩中,像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搓了搓手,嘿嘿一笑,帶著些清澈的愚蠢

“讓我來洗牌嘛,我還是第一次打牌,聽說有新手運”

“那你怕是要多打幾盤哦”黑娃爽快把牌遞了過去,周圍人也是議論紛紛,仿佛已經看到這人把底褲都輸光的模樣了,但是沒人提醒他,全都是看熱鬨的

這些打牌的人啊,那都是一個帶一個,一點點帶起來的,指望他們有良心那是不可能的

在他們看來輸錢都不是事,這以前就有人想要帶著陶桉樹打牌,畢竟他有工資,但是奈何他頭上是村支書,還有個秦言這麼個凶丈母娘等著,這人自己也是個愣頭青隻知道吃吃喝喝不上當

現在主動送上門了,那可沒有放過的道理

黑娃等人打了這麼多年了,那都是有默契的人,你一個眼神我一個眼神,你一張牌我一張牌,一個個就看著對麵的陶桉樹從一開始清澈的愚蠢到緊張到焦急到

“哎,我這個牌,是不是贏老?”陶桉樹眨巴眨巴大眼睛

黑娃幾個:……

“好多錢來著?五塊錢,不封頂,剛才是十二塊老,再翻個倍,二十四塊?”陶桉樹樂嗬嗬的,轉頭看向一邊緊張兮兮的阮冬青還有小崽子

“冬冬,我再打幾盤都可以給你買個自行車老”

“真噠?”阮冬青眼睛一亮,隨機又糾結了起來,“不過還是算老,萬一輸老咧?”

“輸啥子,桉樹第一局都這麼好,後麵肯定贏,我們再來幾把”黑娃幾個咬牙說道,臉上青筋都快冒起了

丟人丟大了,本來想坑人結果自己吃大虧,不贏回來真不要麵子了

“好啊”陶桉樹仿佛也忘了自己一開始的話,陷入賺錢的興奮中,意識不到賭博的可怕

一把接一把,很快,他就陷入了賭博的陷阱

原本該是這樣的

但是現實中,黑娃等打牌的包括所有圍觀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陶桉樹再桌子上那幾遝錢

瞠目結舌

不可置信

就算是新手運,也不能好成這樣吧?

“好了好了不打了,沒意思”當著所有人的麵,陶桉樹把手裡的牌一扔,在黑娃幾個陰沉的臉色下,從裡麵掏出一塊錢,然後把牌錢往前麵一推,十分灑脫地起身往外走

“這塊錢拿去給花花買糖吃,其他的你們自己看著辦,黑娃,走,擺龍門陣去”

眾人臉色驟然變了

那可不是一塊兩塊,那裡麵得好幾十上百了吧?

黑娃作為輸得最多的人,目光深深地看著陶桉樹,深吸一口氣,在其他人躊躇的目光下,抓了一把錢跟了出去,一出門就看到在門口開開心心的一家三口

“爸爸爸爸你好厲害”

“小樹哥你也太凶老”

“嘿嘿,一般一般,運氣好”陶桉樹滿臉得瑟

“說吧”黑娃深吸一口氣,狠狠抽了支煙,走了過來,道,“擺撒子”

“賀成軍你曉得吧?他欠你錢?”陶桉樹開門見山,“不應該塞,彆個自己有工作”

“他啊”黑娃神情深邃了一些,又吸了口煙,呼了出去

“臭臭”花花捏著鼻子,嫌棄得很

“……小崽崽娃懂撒子?”黑娃嘴上說著,手上快速掐了煙,剛才的深邃也沒有了,沒好氣道,“你們打聽他搞撒子?”

“你管我們咧哦,說就是老,我都跟你打牌老”陶桉樹擺了擺手

“嘖”黑娃聽著這話就更沒好氣了,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道,“愛說不說,他欠我錢是真咧,打牌打輸老不找我借找哪個借?去縣城裡打牌鎮子也就我了,而且吧,這個人不得行”

“哪裡不得行?”阮冬青有些急切

“哪裡不得行?”黑娃哼了一下,眼神逐漸猥瑣了起來,道,“你說哪裡不得行?”

“你不講我啷個曉得,你”阮冬青不樂意

“好老好老”陶桉樹瞬間懂了,嘴角一抽,拉開自家媳婦,然後給了黑娃一腳,沒好氣道,“我日你先人板板咧,給老子好好說話”

“切,愛信不信,我就曉得這麼多,你去城裡頭打聽打聽就曉得老,這龜兒子一天打牌打得大,輸老曉不得多少錢老”黑娃甩了甩腿,然後把手裡的錢直接塞到陶桉樹懷裡

“這些給你,莫說老子們坑你,你小子鬼奸咧,故意來坑我們的吧?彆個講你手腳快得很,聽說以前,是在賭場長大咧,莫不是真的哦?”黑娃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陶桉樹,覺得有些人不可貌相

“運氣好運氣好”陶桉樹嘿嘿一笑,就當沒聽到這個話,打聽到消息,就拉著阮冬青和花花離開這裡了

倒是阮冬青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出去了還在埋怨

“撒子撒子不得行哦,都不講清楚點,撒子人哦”

“就是那個不得行”陶桉樹撓撓腦袋,尷尬道

“哪個那個?”阮冬青懵

“那個那個”陶桉樹眼神示意

“那個……啊?”

刷一下,阮冬青臉頰又紅了起來,聲音宛如蚊蟻,低下腦袋不好意思了起來

陶桉樹也轉過了腦袋看著那邊的藍天白雲,耳尖有些發紅

花花看著再次冒出來的粉紅泡泡,麵無表情,小手成爪,小小年紀,已經感受到了成年狗的狗

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