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初秋抬眸看了他一眼,寒曜年什麼時候和老板這麼熟悉了?
過了兩分鐘,老板出來報菜名:“水煮魚今天沒有了,但還可以做紅燒肉,小炒黃牛肉,三鮮湯,紅燒獅子頭,蒜蓉芥藍。”
寒曜年看向賀初秋:“可以嗎?”
賀初秋說好。
老板鬆了口氣,回廚房開始工作。沒過多久,老板娘過來上菜,又是一通道歉:“今天生意好,準備的菜都賣得差不多了。寒總您下次過來提前告訴我,我給您預留下來。”
“已經夠了,”寒曜年平靜道,“我也是突然想吃才過來。”
“好嘞,”老板娘笑了下,“寒總、賀總請慢用。”
賀初秋有些意外:“老板娘你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老板娘笑了起來,“當初你和寒總來我這裡吃了好多次,這條街誰不知道你們兩同進同出,形影不離?”
賀初秋:“……”
最後那句話就不用說了。
賀初秋一臉尷尬地埋頭吃飯,他是真的餓了,老板廚藝依舊,賀初秋吃了整整兩大碗飯。
離開時他已經被撐得肚子疼,小肚皮漲得微微凸起。
察覺到寒曜年的視線,賀初秋臉頰微熱,有些尷尬的收起小腹。
寒曜年卻沒有奚落他,收回視線說:“以後有什麼吃的可以聯係老板,他會去市場買。”
賀初秋看了他一眼:“你經常來?”
“偶爾。”
偶爾也帶彆人來這裡吃飯嗎?
賀初秋張了張嘴,卻沒有問出口。
寒曜年看了他兩秒:“你想說什麼?”
“等等,”賀初秋突然愣住,“我們是不是沒付錢。”
寒曜年:“不用付,這家店是……”
“老板怎麼不提醒我們?”賀初秋已經轉身,急匆匆回了店裡。
“怎麼又回來了?”店家已經開始做清潔,放下手裡的毛巾過來,“有東西忘了?”
賀初秋掏出手機,滿臉愧意:“不好意思,剛才忘了結賬。”
老板娘擺手,非常大氣:“結什麼賬啊,不用給啦。”
賀初秋以為她是客氣,堅持:“要的,你們掙錢也不容易。”
“你不知道嗎?”老板娘笑了起來,“這家店也算是寒總的,他帶朋友來吃飯,我們怎麼能收款。”
賀初秋愣了愣:“這家店是寒曜年的?”
“對啊,”老板娘點頭,“之前我男人得了癌症,我們隻好關了店治病。病是治好了,但錢也花得一乾二淨,沒想到寒總願意借錢給我們開店。他連利息都沒收,偶爾過來吃頓飯還要給錢,那我們心也太黑了。”
賀初秋鬨了個大臉紅,一臉尷尬地離開了。
寒曜年車已經開了過來,見賀初秋冷著張臉站在門口,降下車窗問:“生氣了?”
賀初秋抬眸瞪他:“寒曜年,你故意的?”
寒曜年:“我都還沒來得及開口。”
賀初秋繃著張臉,繞過車頭往旁邊走:“不用你送,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寒曜年食指敲著方向盤,淡淡道,“你現在是向我賠罪。”
賀初秋:“……”
他開門上了後座,活脫脫把人當司機。
寒曜年也沒生氣,轉動方向盤上了高架橋。晚高峰終於過去,原本擁堵的道路通暢起來,庫裡南一路暢通無阻。
賀初秋打開地圖看了眼導航,距離抵達寒曜年公司還有20分鐘。賀初秋有些頭暈,緩緩閉上了眼。
寒曜年卻不放過他,開口道:“所以你們過來乾什麼?”
賀初秋揉了揉額角,閉著眼說:“首京財經轉載了一篇紀安安的八卦新聞,老板安排我們過來給你道歉。”
寒曜年:“紀安安的八卦,你們給我道什麼歉?”
“你說呢?”賀初秋抬眼看他,微冷的目光裡帶著探究。
寒曜年沉默半響,突然回過味兒來,語氣輕嘲:“賀初秋,你要是想見我就直說,用不著找這麼蹩腳的借口。”
賀初秋:“……”
是他低估了寒曜年的無恥程度。
但寒曜年的態度不似作假,當初能對他說出自己未婚生子,孩子今年剛上高中的人,沒有道理否認孩子母親的存在。
可寒曜年又確實和紀安安戴著同款運動手表,還親口承認,這來自於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你有話要說?”寒曜年瞥了他一眼。
“你這個手表……”賀初秋話還沒說完,就被寒曜年開口打斷。
“我手表怎麼了?”
他語氣嚴肅,罕見地帶了幾分惱怒。
賀初秋愣了愣,幾乎沒反應過來,寒曜年剛才是在……凶他?
他們重逢後的相處算不上和諧,但賀初秋能察覺出來,之前的針鋒相對隻是鬥嘴。
可這次,寒曜年確實是生氣了,隻是因為他試圖打探那隻手表的來曆。
賀初秋垂下長睫,他五官精致,冷冽的氣質都來於那雙銳利的眼,此刻眉眼低垂,看起來竟是有些脆弱:“抱歉,是我越界了。”
寒曜年突然又後悔了,他剛才不該那麼凶的。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也不是不能告訴賀初秋。
他斟酌半響,試著開口:“這是……”
“我不想聽。”賀初秋冷冷打斷他了的話。
寒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