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治療室。
“感覺怎麼樣?”蔣奕從沙發上起身,“宋文琦是我在國外的學姐,天賦很高,有豐富的臨床經驗,治愈過許多病人。”
寒曜年想了想,說:“不令人討厭。”
他並不認為心理醫生能解決他的問題,隻是有些事情需要一個出口。而心理醫生的嚴格保密機製,恰好符合他的需求。
說完,他手機震了一下,是顧明哲發來的消息。
【顧明哲:我現在在你會所裡,就等你了。】
【寒曜年:好好玩,我給你免單。】
【顧明哲:你真不來?大美人也在哦。[視頻]】
視頻一晃而過,露出一道清雋高挑的身影。寒曜年罵了句臟話,收起手機去了會所。
他手下不動產不多,開這個會所也是為了方便談工作,平日裡幾乎不會過來。
今天貿然來訪,店長還以為他是來突擊檢查的,嚇得大氣也不敢出,連忙道:“寒總,我馬上把這季度的報表送來。”
“不用,”寒曜年沉聲道,“帶我去顧明哲的包廂。”
推開門的一瞬間,音浪霎時傾瀉而出,隨之而來的還有濃重的酒氣。
寒曜年沉著臉踏進包廂,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賀初秋。
他側身坐在靠門的位置,隻穿了一件白襯衫,俯身拿酒時,一把窄腰細細的收進臀部。
哪怕在這種環境裡,也有一種不可褻玩的清冷。
“寒哥到了?”顧明哲揚了揚手,“你們愣著乾什麼,快給寒哥讓個座啊!哎呀,怎麼隻剩下門口那兒有位置了,寒哥你挨著賀初秋坐吧。”
隨著他話音落下,音樂剛好結束。
賀初秋在極致的安靜中愣在原地,他低著頭,手裡這杯酒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們過來後,顧明哲又叫了不少人過來,賀初秋一個不認識。
但從彼此交談中,他隱約意識到這些人非富即貴,不是他這個圈子能接觸的。
這些人以顧明哲為首坐了一圈,隻剩下他旁邊還有個座位。
寒曜年要坐在這裡?
賀初秋呼吸微滯,正準備起身讓開,頭頂落下一道沉沉的聲音:“顧明哲,你出來。”
男人語氣低沉,帶著三分怒意。包廂裡那些想要搭訕的人,此時全都被嚇得噤了聲。
短暫的安靜後,音樂聲再次響起,卻沒人敢拿起話筒唱歌。顧明哲歎了口氣,對著一群鶯鶯燕燕揮手說:“大家先散了吧。”
賀初秋混入人群也想離開,被顧明哲一把按住肩膀:“初秋你彆走,你跟他們又不一樣。”
賀初秋沒有細究這番話的含義,沉默地點了頭。
顧明哲和寒曜年在外麵說話,鬨哄哄的包廂徹底安靜了下來,隻剩下一地狼藉。
賀初秋躺在皮沙發上,疲倦和酒氣一同襲來,讓他漸漸合上了眼睛。
“下次彆擅作主張,”包廂外,寒曜年皺眉看向顧明哲,語氣帶著明顯的護短,“他不喜歡和陌生人社交。”
“誰說初秋不喜歡社交?”顧明哲反駁道,“他剛才和我們聊得可好了,你沒看見他笑得多開心。”
寒曜年臉色更沉:“他那是喝醉了。”
賀初秋平日裡寡言少語,但喝醉後就會變得異常活潑,情緒高漲。
如果他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喝,就會一改平日的冷淡,變得粘人可愛起來,讓做什麼做什麼,幾乎可以為所欲為。
寒曜年閉上眼,那種可悲的幻象又出來了。
“說你不開竅,你偏偏在我麵前又擺出一副深情的模樣。”顧明哲吐槽打斷他的思緒,“真那麼放不下,你倒是進去對賀初秋說啊!”
“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寒曜年搖頭,“下次彆插手他的事情。”
“我插手?”說到這個顧明哲就是一肚子的氣,冷冷道,“你個追求者怎麼當的?要不是我不插手,他還在飯局上被老男人欺負呢。7位數的單子,也好意思這麼為難人。”
寒曜年默了默,語氣和緩了幾分:“……多謝。”
顧明哲雙手環胸:“嗬,現在知道道謝了?”
“……”
寒曜年頭疼,補充:“還有,我沒有在追他。”
“那行,既然你們沒關係,那我把他介紹給彆人了。”顧明哲淡淡道,“正好我堂弟也出櫃了,一米八幾的黑皮體育生,初秋絕對是他喜歡的類型。”
“顧明哲,”寒曜年沉下臉,聲音霎時嚴肅起來,“我沒和你開玩笑,賀初秋不是你我可以隨意玩弄的人。”
顧明哲愣了愣,他還是第一次見寒曜年這麼生氣。
“多謝你替他出頭,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但以後,”寒曜年單手放在門把手,側眸補充,“請彆再隨意乾預他的生活,也彆把他和我強行綁定。”
“他不喜歡被這樣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