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安定郡主今天要回來了!”茶館裡眾人如同壺中沸水議論的熱火朝天的,因為這幾天發生了不少事,夠他們那群閒人說上半月。
“安定郡主,名中冠鳳,盛寵公主和權勢滔天的崔氏之女,這位大神回來那可要熱鬨不少!”閒人拍手稱道,“聽說在邊塞戰功赫赫殺退過魍魎,還好郡主是個女子,要是個男兒郎這皇帝位還不一定是何人。”
“你說安定郡主一回來就發生鬨鬼的事......”有人膽戰心驚的說,“不是什麼好兆頭,我家雞就無緣無故死了幾隻。”
近日城中鬨鬼傳聞漸盛,起初是西州世子府樹前無緣故吊著一具女屍,由於死狀過於恐怖,便興起了鬨鬼的傳聞。
仵作驗屍發現她是自己吊上去的,死因又是朱砂中毒著實蹊蹺,又無人認領,隻好作罷放進義莊中。
之後那具女屍就在義莊消失了,其他三州質子門前樹上依次都被吊上一模一樣的女屍,因為口含朱砂死去,隻好暫時稱作朱砂女,現在搞得城裡人心惶惶的,事情的嚴重性已經傳到皇帝耳中,特意加大力度調查,卻無任何線索發現。
“你們說為什麼要先放在我門口呢?”此話一出,茶館一陣寂靜,不知何時一位藍衣人坐在桌前喝著熱茶,骨節白皙分明的手指瞬間被躺出一個水泡,而他依舊無動於衷的喝茶,繼續開口說,“打更的老李現在還嚇得趴在家裡呢。”
“顧山川,茶是熱的,你是傻嗎?”一群人對他嘲笑一通,顧山川麵色還是如同白蓮一般清雅淡麗,並未回嘴,隨後人們想起他說的話,“當然要從你開始了,但凡開頭放東州那位,京城翻底朝天都要翻出來。”
顧山川笑了笑,麵容牽強,忽然身後出現幾位穿著華麗的子弟,按住他的肩頭,顧山川表情瞬間凝重。
刹時鑼鼓喧天,所有人被大街上的熱鬨引去,為首的士兵個個身著麒麟甲,浩浩蕩蕩行走在裕陵街前,隊伍中間足足有十六個人抬著奢靡的轎子,一路上吸引著人們的注目,就連顧山川也忘了身後的人,努力想看清轎子裡的人身影。
“呦,顧世子也是喝上茶啦。”為首的公子召回顧山川的注意,“喝慣了西北的風,喝茶不習慣吧。”
“入鄉隨俗而已。”顧山川說,“難道少城主就習慣用碗喝水?”
“哈哈哈哈哈。”瞬間眾人哄堂大笑,弄得那人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顧山川!是不是小爺不揍你給你臉了?”
顧山川並不搭話,隻是自顧自坐在那裡,隨時等待著他的發怒。
就在這時,軍隊開始停了下來,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著一場針鋒相對的開始。
那人見顧山川不說話果然發起氣來,伸手朝桌子打碎茶盞,忽然驚呼一聲,茶葉與沸水濺了顧山川滿身,就連脖頸處也被碎掉的陶瓷劃破一道口子。
“啊,我的手!”那人握住自己的手痛呼著,“好燙!顧山川,你真是個瘋子!”
顧山川根本無暇顧及的傷口,隻是盯著那人的手笑出聲,在人們目不所及的視線裡,顧山川蹲在他旁邊戲謔的笑著,芙蓉變成了笑晏的桃花,語氣輕緩,“我都來京城半年了,也隻有你這個傻缺敢對我真動手。”
“這是在吵什麼啊!郡主今天回京,都安靜些,要是出現什麼差錯,可夠你們吃一壺的了!”一位將軍走過來嗬斥道,說完準備離開。
“慢著。”稚嫩而又沉穩的聲音從轎子裡傳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那個沒有金釵修飾的身影上,光是從身影上就能感受到她壓迫的氣勢,不愧是從邊塞回來的女將軍。
“他受傷了。”安定郡主淡淡的說,“讓他先去包紮傷口再處置吧。”
將軍行禮附和,隨即讓那個稱為少城主的人離開。
“不是他。”郡主否定說道,“是旁邊那位,顧世子。”
顧山川聽見郡主喊他的名號,淺淺一笑,規矩行禮,“一彆半年,郡主彆來無恙。”
轎子裡的人沒有回答,隻是催促著眾人儘快回宮,“回宮吧,不能誤了時辰。”
安定郡主離開,顧山川低頭回想起半年前二人的訣彆,如今她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安定郡主,自己反倒成了落魄的質子,唉......
正當顧山川無限歎息的時候,那位少城主已經把椅子扔了過來,顧山川躲閃不及,心中氣憤難忍,互相拿出兵器打成一團,直至被官兵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