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港往事 家庭聚餐(2 / 2)

維港往事 千千山月 3942 字 9個月前

“我竟不知原來如此細妹恨嫁,”林佑妍必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挖苦她的機會,“不過二姐你也要體諒,細妹都等秦聿這麼多年了,頭等大事可不是盼他回來?現如今恐怕也隻有早點結婚這一個願望了。”

林佑今懶得搭理,連個眼神都不想給,索性無視到底,由那二人自說自話去。

“要說急,誰能急得過秦二叔?”鐘永盛話隻說一半,意味不明待人來猜。

“可不嗎?放眼整座港島,能配得上秦聿的隻有我們阿今,可配得上阿今的又不止他秦聿一個,二叔不急誰急呢?”林擇明毫不遮掩話中褒貶,在他眼裡沒人比得上細妹。

林佑今聽到這種過譽的誇獎也不害臊:“就是。”

“大哥你少誇兩句,她尾巴都要翹上天了。”林耀生從不掩飾自己對細妹的偏心,每次挑禮物最先想到的是她,有任何資源也全都給她。

隻是林耀生偏心歸偏心,實際對其他子女也很放縱。

就說剛才,他怎會聽不出二姐和三姐言中的嫉妒與針對,但他什麼都沒說。

因他對言語上的針鋒相對從來持默許的態度,隻要不動真格傷了和氣,小打小鬨都不算什麼。

“是咯,細妹向來命好偏又任性,一點都不懂關心父母,說搬出去就搬出去,看看你三姐想天天陪著阿爸還沒這機會。”陳瑛涵話裡話外酸得冒泡,貶低林佑今的同時還不忘為自己女兒貼金。

可惜她招數直白,手段也不高明,永遠隻會逞一時口舌之快。

林耀生對那些酸話也聽厭了,情緒毫無起伏,隻實事求是道:“阿今年紀最小,我寵她合情合理,旁人有意見又與我何乾?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與其抱怨,不如自己想辦法。”

話中偏頗不言而喻。

林佑今確實任性,每次晚餐結束永遠是她先走。若哪天想念阿爸了隨時能來,根本不差飯後那點時間培養感情。

不像二房和三房,爭著圍著林耀生你一言我一句,嘰嘰喳喳講個沒完,到深夜都不願離開。

趁林耀生分身乏術,林佑今抱著養在淺水灣的英短貓到花園逗弄。

鐘永盛跟在她身後:“Monica,過來。”

“我講幾多回了,它現在叫Nicar!你偏要跟我對著乾?!”

英短貓的名字和林佑今頗有淵源,想當初Nicar剛抱回來時,林耀生把取名的重任就交給林佑今。

可惜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滿意的名字,最後為了省事,直接將自己不常用的英文名給了它,遂一人一貓都叫Monica。

剛給小貓取名Monica不久,林佑今便發現了一件怪事。

那陣子廖蘭茵對她的說教少了,而本來溫順乖巧的小貓突然憂鬱起來。

疑惑一陣後她發現,原來是自己的阿媽在對著涉世未深的小貓“指桑罵槐”,她無語的同時立刻給小貓改名Nicar。

“所以我沒叫它,是在叫你啊。”鐘永盛躲過她揮來的一巴掌,靠在噴泉池邊點了根煙。

林佑今抱著Nicar往邊上挪,避開隨風飄來的煙味:“你跟過來乾嘛?不用去陪契爺聊天?”

“剛才那句盛哥你喊得不是挺快的?怎麼現在說話又這麼陰陽怪氣。”

“我是怕你下不來台才接那麼快,早知道不喊了,也不知道敏姨會不會生我氣。”

“她隻會怪我,哪舍得同你置氣。”鐘永盛用力吸了口煙,“我本來以為阿媽會很高興耀叔認我做契仔的,回來一直忍著沒跟她說就是想給她個驚喜,沒想到……”

“你沒告訴她?可我看她的反應一點也不像是才知道。”

“得了,總之這件事已經塵埃落定,就彆再說我了。倒是你,做好訂婚準備沒?我可是聽說秦聿其實已經回來了。”

本來懷裡抱著貓在不斷撫摸它的林佑今忽然鬆開手,Nicar縱身一躍跑走了。

她顧不上嗆人的煙熏,直接一把扯住鐘永盛:“什麼時候?”

“不清楚,有人說在旺角看到他了,但不確定,畢竟十多年不見,誰知道他現在長什麼樣。”

“如果他真的回來了,那二叔和阿爸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我哪知道,也許他回來的事誰都沒告訴。而且說不定你與他早就見過麵了,隻是你沒認出他來而已。”

“那他千萬要在我認出他之前把自己藏好了。”林佑今冷笑著抽走鐘永盛的煙,隨手摁滅在旁邊的垃圾桶上,“去叫敏姨,我要回去了。”

鐘永盛無奈聳了聳肩隻得照做,卻又不懂她何故這麼生氣:“你都不認識也不在乎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秦聿再三拖延歸期我沒說什麼,但如果他明明回來了卻仍騙我在念書,那我呻下苦怎麼了?還不能有怨言了嗎?”

“隨你的便,我又不是秦聿,你同我呻都無用。”鐘永盛覺得林佑今已遷怒於他,雙手投降的進屋去喊鐘敏一起離開。

回半山的路上三人各有所思,誰都沒說話。

直到在途經寶雲道時林佑今才終於出聲:“送我去明都大廈,今晚我住唐淑瑤家。”

鐘敏和鐘永盛沒有勸阻,因為在近幾年這似乎已經演變為一種不成文的規定,隻要每個月的家庭聚會一結束,林佑今便會在唐淑瑤家過夜。

她會將那些在席間忍住沒說的話都留到夜裡,屆時再同好友大倒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