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狠人 助教是誰啊?(1 / 2)

“溫鹽環流是維持地球氣候係統的能量平衡的重要經向環流體係,它……”

一個男老師低沉、蒼老、略顯寡淡的聲音透過大講堂的後門傳來。

這災後生態與地理環境重構課程,是南方聯合高地第一大學非常火的選修課,給分高,任務水。

教授年近七十,一個注定沒法為難學生的年齡了。

池小閒緩緩地推開大教室的後門,手裡捏著課程期末紙質論文,張望著尋找最後一排可以落座的空位。

然而他失算了。

倒數四排都被坐滿了人,黑壓壓的一群腦袋裡,沒有留下一個空座位。大概是因為要來交期末作業,難得一次滿堂了。

池小閒拿論文擋著臉,躡手躡腳地來到了教室中間邊上的一個空座位。

默默落座後,池小閒這才把擋臉的論文拿下,輕輕舒了口氣。

幸好是走廊邊的空座,如果是中間的,還得讓邊人一個一個站起來放他進去——那可真是非常壯觀的社死。

他剛一坐下,就覺得周圍氛圍有些不對勁,準確來說,是有一種很違和的磁場。

違和的磁場來自於他的鄰座。

男生有著一張極其優越的側臉,像是海報裡精心設計的人物剪影。他正打著字,電腦屏幕的光投在他專注的眼睛裡,閃著清越的光。

池小閒瞥過去一眼,電腦上赫然是密密麻麻的字。

竟然在記課堂筆記?

在不用期末考試,交完論文就結課的大水課上,記課堂筆記?!

池小閒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落座後,他玩了會兒消消樂,才想起來此趟上課的真正目的——交作業。

他環顧了下四周,講台前後排的距離都非常遠,最簡便的方法,就是問一下他鄰座的男生。

男生剛好喝完水,池小閒便打擾了一下他:“同學你好,請問這門課的作業交給誰啊?”

男生手微微一頓,轉頭看了他一會兒,才淡淡道:“助教。”

“助教是誰啊?”

“你不知道助教是誰?”男生似乎微不可見地挑了下眉,“這是第三次交作業了。”

“?”

“這、這門課已經交了兩次作業了?”池小閒不敢置信,“不是說沒有平時作業麼?”

他選課時就聽學長學姐說這門課隻用期末寫個小論文,平時一點事都沒有,輕鬆得很。

“教製改革,這學期剛加的,你沒有看係統嗎?”男生從池小閒有些崩裂的表情中看出了點什麼,卻依舊是淡淡的語氣。聽不出嘲諷,隻是單純的疑問。

池小閒僵了兩秒,才迅速點開手機登錄教務係統。他之前隻查看了期末任務那一欄,壓根沒想著這門課還有平時任務。

其他課的平時作業他倒是沒怎麼錯過,因為都跟舍友張文聲一起上。一有任務,張文聲就會像個老媽子一樣任勞任怨地提醒他,根本不用他親自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課程群消息。他甚至還把消息一股腦全屏蔽了。

但這門大火選修課,張文聲沒選上……

大教室的網絡很差,池小閒一時沒能點開係統。

“平時那兩次作業占多少分?”他掙紮著問男生,試圖搶救一下自己。

“一共三十分,剩下七十分是期末論文。”男生說。

“三十分……如果論文能拿六十分,那我還有及格的機會。”池小閒樂觀地安慰自己,“還好還好。”

“對了。”他忽然想起,“助教是誰?我先把論文交了吧。”

“我。”男生淡淡道。

“啊?!”

交完論文後,池小閒乾坐在座位上,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再把手機拿出來玩了。

男生卻也沒再說什麼,接了他的論文,簡單地查看了下姓名和學號,正要放進桌肚裡,忽然覺得自己身為助教有必要提醒一下邊上這位懵懵懂懂的同學。

“你字數寫全了麼?”男生開口。

“不少於五千?”池小閒有些疑惑地反問,“我沒記錯吧。”

“你寫了多少?”

“五千零一。”池小閒誠懇道。

男生不再說話了,隻蹙著眉,似乎再斟酌著什麼用語。

“怎麼了?我記錯了麼?”池小閒慌張起來。

不會連期末論文的字數都記錯吧?!他記得當時還看了好幾遍的,特地卡著五千寫完了論文……

男生錯開身,從自己的桌肚裡拿出兩本東西,池小閒這才注意到他桌肚裡放著一大摞論文。

被男生拿出來的論文,看著高高一摞,實際上才兩本,都厚得跟書一樣。

池小閒翻了翻,發現它們不僅厚,裝幀還十分精美,封麵上的南方聯合第一大學的校徽logo竟然還是彩色的,在大教室LED亮燈的照射下,精致到炫出七彩的光。

對比之下,他自己剛才交上去的論文,單薄得隻有幾頁紙,訂書針都空蕩到有些晃動……

池小閒訕訕地縮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