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 這才是生活!(1 / 2)

沒有手機可以玩,池小閒早早就躺下了。

卷簾門透風,被夜風吹得時不時嘩嘩響幾聲,讓池小閒睡得並不是很安穩。

他夢到了五歲時和家人一起住在閣樓裡的那段時光。他的臥室頂有扇天窗,窗戶破舊而鬆動,刮風的時候會撲撲的響,竄進房間的風將他桌上的書頁翻得嘩嘩響。

沒過多久他們就搬家了,然後一直搬家,像不斷遷徙的鳥。但鳥冬天還會回來,他們卻再也沒回到過任何以前住過的地方。

直到南方高地建成,他們在第十區終於有了一間不大不小的屋子——兩室一廳,父母睡一間,他和奶奶睡一間。

一年後,四個人的家卻隻剩下了兩個人,池小閒有了自己的房間,他住進了父母原本的房間。

第十區工廠較多,並非住宅功能區,房屋質量不是很好,每到刮風的夜晚,窗戶仍然會響動。那風聲像是話語聲,在他耳邊嗚嗚咽咽,聽不清楚。

“睡著了麼?”話語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迷蒙中,池小閒感覺有人在他耳邊嗬出一口濕漉漉的氣。

接著四肢和胸口卻變得無比沉重,就像是被千斤頂壓著似的,還帶著灼人的熱意。

“嗚——”

池小閒掙紮地醒來,發現嘴被人捂住了。

看見眼前的人後,他的瞳孔驟然放大。

“噓。”鄭一凱低聲道,“彆害怕,我沒有惡意。”

池小閒茫然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鄭一凱鬆開了手,池小閒猛地坐起來,劇烈地喘著氣。

“你……乾什麼?”

“剛才做噩夢了?”鄭一凱反問他。

“……也不算。”

“我聽到外麵有腳步聲,你又在說夢話,想讓你安靜一點,怕引起喪屍的注意。”

池小閒撫著胸口,平緩了會兒呼吸才低低嗯了一聲。

“夢到什麼了?感覺你很難過。”

他抬起手想要幫池小閒擦掉鬢角的汗,池小閒卻不自覺地閃躲了一下。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鄭一凱盯著他,“躲我兩次了。”

池小閒猝然看向他。

鄭一凱的眼睛裡有一種令他陌生的神色——就像野獸鎖定了獵物,目光裡帶著令他有些不舒服的侵略性。

鄭一凱的目光一寸寸下挪動,從他長長的睫毛,到秀氣而挺拔的鼻梁,再到淡粉色的嘴唇……那目光最後落在了他的鎖骨上。

“你長得是那種會喜歡男人的類型。”鄭一凱幽幽道。

“?”池小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我說中了嗎?”鄭一凱不依不饒道。

“你這樣說話不太禮貌吧。”池小閒跟他拉開了距離,疏冷地看著他,“我長什麼樣子,喜歡什麼人,都跟你沒關係。就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也不會跟我開這種玩笑。”

“你最好的朋友……”鄭一凱沉吟了會兒,“是那個叫張文聲的麼?你舍友?”

池小閒倏然蹙起眉。隱私被刺探,他感到一絲不快。

“彆這樣看我,搞得我像個偷窺狂……我跟他都是工學院的,平時總一起上課,注意到也沒什麼特彆的吧。”

“當然我也關注過你,你一直沒有談戀愛,平時關係最好的就是張文聲。”鄭一凱盯著他的眼睛。

“難道你喜歡的是張文聲?”

“你倆不會在寢室裡談戀愛吧?”

池小閒的火終於蹭的一下上來了。自己被胡亂說就罷了,連帶著朋友也要被隨意編排。

“我警告你,你再胡說一句——”

話還沒說完,鄭一凱猛地抱住了他,將他緊緊箍在懷著。

力道之大,池小閒掙紮好幾下都沒脫開。

他被一種陌生的鹹濕汗味所包裹,胃裡開始翻湧。

“以前的我都可以不在意。”鄭一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從現在開始起喜歡我吧。上次被困在宿舍門口,我還救了你呢,你多少得好好感激我……”

池小閒掙紮不動,突然放棄似的卸掉了全部力氣。

感受到他柔下來腰,鄭一凱欣喜地抬起頭:“你答應了?我就知道你還是對我有好感的……”

一時間他心癢難耐,閉上眼去尋池小閒的唇瓣。

忽然撲通的一聲,鄭一凱仰麵跌坐在了地上,摔了個腳朝天。

他捂住下腹,冷汗直飆,咬牙切齒地瞪向池小閒:“你竟敢——”

池小閒扭頭就朝著樓梯逃去。

但他低估了鄭一凱的頑強,沒爬兩步就被人從後麵扯住領子,進而緊緊勒住了脖子。

池小閒試圖去踹後麵的人,卻踹了個空,反被人拽住了小腿。

鄭一凱幾乎是要把他從樓梯上生生拖下來。

池小閒一瞬間心裡無比複雜。他也算是僥幸兩回逃過了喪屍,最後居然要在安全的地方被人給坑害。

“砰——”

一道乾脆利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一瞬間,施加在他脖子和小腿上的力全部消失了。

他本能地回過頭,隻見鄭一凱的頭歪向脖子一側,身子晃了晃,然後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不對,他明明沒有踢到。

但沒等他反應過來,失去支撐的身體便向下滑去,眼見著要從樓梯上滾下來……

他被人拎住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