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這是他第一次回複彆人晚安(1 / 2)

池小閒從宿舍搬來了自己的床褥、水杯和電腦,暫時駐紮在了方樾宿舍,順便收獲了張文聲的一個白眼。

張文聲:“有新友就忘舊友了是不是?”

“哪能啊!”池小閒喜滋滋,“我就是去涼快涼快。要不你也來?”

“算了。”張文聲道,“金窩銀窩不如狗窩。”

“那拜拜。”池小閒瀟灑道,“我去睡金窩了,一晚而已,彆太想我。”

張文聲歎了口氣,“兒大不中留啊。”

池小閒:“……去你的。”

方樾寢室的空調是上學期剛換新的,冷氣效果特彆好。池小閒一進屋子隻覺得神清氣爽,全身上下的毛孔都通暢了,自己像是變成了一隻薄荷精。

他把床墊鋪好,擺好枕頭,迅速地躺了下來。

真是太舒服了。

池小閒夾著被子在床上左右來回地翻滾,然後一頭埋進了被褥裡。他被套一般四五天就洗一回,每天都帶有洗滌劑的淡淡檸檬香味。

連睡兩天打印店的折疊床,他的骨頭都要扭曲了。這會兒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舒展著睡覺了。

如果說距離世界末日還剩一個小時,池小閒一定會選擇躺在床上,開著空調,最好再來個冰鎮可樂。

他闔上眼睛眯了會兒,卻沒什麼睡意,隻好摸出張文聲給他的備用手機,一看時間,才九點。

張文聲是一個對自己很摳搜的人。

他父母給他買了新手機也舍不得用,自己仍然在用屏幕碎成了蜘網的老手機。哪怕摁下去屏幕都在隱隱晃動,也苟著不換,鐵了心地要堅持到最後一秒。

池小閒吐槽他是個狠人,然而這個狠人卻把自己的新手機借給了池小閒。

池小閒玩了會兒新手機,然後忍不住給他發消息:“你這手機係統好絲滑啊,Rome點進去一點都不卡。”

“那可不。”張文聲回複他,“我爸就是這手機廠的員工,這是最新的係統。”

“對了,你知道老師們都逃去哪裡了麼?”

張文聲冷不丁發了一條這樣的消息。

大學剛建之時,高地的建設用地十分緊張,核心區區域麵積供給有限,所以隻給常駐的校工建了宿舍區,老師們則由班車接送往返,不安排校內住宿。

喪屍爆發的時候還在正常上課,學生可以逃回宿舍閉門不出,老師們又能去哪裡呢?

這確實是個問題。但張文聲怎麼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了?

池小閒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他摩挲了會兒手機玻璃,最終下了狠心,給張文聲發了條消息。

“你是想問劉靈嗎?”

那頭安靜了會兒,然後回複了個“對”字。

“那天我被喪屍困在宿舍樓門口時看到她了。”池小閒橫下心來發消息。

“她來學生宿舍樓了?!”

池小閒雖不忍心,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他:“她感染了。那波在宿舍樓門口的喪屍裡就有她。”

消息發出去後,張文聲遲遲沒有回複。

“你還好嗎?”池小閒小心地問。

又過了很久,張文聲才發來消息:“其實我也猜過是這樣,隻是一直不敢確認。”

池小閒的字打下又刪,刪掉又打,最後道:“我們是幸運的少數。”

“就是感覺好遺憾,我應該早點告訴她的。”

自從公選課上第一次見到劉靈,張文聲就跟池小閒說她是理想型。

每次上課前,他都要捯飭一番頭發,戴上那隻貴重的腕表——成年禮上他父親送的。他還爭取了課代表,上課前幫她把設備都調試好,講台擦得一塵不染……

“彆擔心,我沒事。”張文聲倒反過來安慰了池小閒一句。接著他問了一句,“你說,他們某種程度上喪屍算不算永生了呢?”

“至少沒有什麼病痛衰老了吧。”

池小閒熄滅手機,無聲地歎了口氣。他從床上爬起來探出頭來,發現剛才還在桌子前看論文的方樾不見了。

池小閒起身去洗了個澡,再回宿舍時,方樾桌上多了一堆東西,方樾正坐在桌子前擺弄著一隻手機。

“這是誰的?”池小閒忍不住問道。

“李通的手機,我又去了趟他房間,想找點東西研究一下。”

方樾一轉頭,便看到池小閒正在擦著還有些濕漉漉的頭發——他穿著件寬鬆的白T,水洗過的皮膚清透發亮,鎖骨處透著些淡粉的血色,身上帶著一股溫熱的水汽,沁著些沐浴露的檸檬香。那香讓人聯想起陽光下翩飛的蝴蝶,輕盈而明快。

池小閒探身去拿那手機,並沒有注意到發梢上的水滴落在了方樾的手背上。

冰冰涼涼的一小滴,讓方樾晃了下神。

池小閒撥弄了兩下手機:“有密碼。”

“試試他生日。”

方樾拿過李通的一堆打印資料,水印裡有他的學號,學號裡麵包含著生日。

池小閒試了兩次年月的組合,成功解鎖了手機,點進Rome去查看他的聊天記錄。最上麵一條是一個備注為“學生會大家庭”的群聊記錄,第二個備注是“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