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店 一些不可思議的推論(2 / 2)

“我待會兒要衝出去,喪屍能聞到我的味道。”

“如果能順利出去,我就回宿舍,還要麻煩你幫我開下樓下的大門。”

“如果回不去,我房間有一個防狼的小電擊器送給你們了,我住302。”

馮冰有些後悔當初沒有跟著方樾他們一起衝回去。

事實證明,在這樣的環境下,冒險才是最好的保護,躲藏隻是延遲絕望的到來罷了。

池小閒忽然想到什麼,問方樾:“你之前救他們時,不是扔了那個古董手機到外麵吸引喪屍注意力麼?”

“怎麼了?”

“那個古董機待電時間超級長,所以你之前定的兩個鬨鐘可能還有效。你記得鬨鐘是幾點的麼?”

“九點三十分的和九點三十二分的。”方樾對數字的記憶非常好。

“你快告訴她,九點半鬨鐘在街道外響起,屋裡的喪屍就會被吸引注意力,她可以趁機從打印店那個後門逃出來。”池小閒急切道。

方樾同步給馮冰發消息。

他發現池小閒隻是看上去不學無術,但頭腦非常靈活,總能跳出思維慣性的框架想到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辦法。

九點半一到,馮冰果真聽到了街道外響起的鬨鐘聲。

清晰的鈴兒響叮當,她這才記起昨天晚上也聽到了,隻是她沒多加注意。

外麵喪屍靠近她的腳步停滯了幾秒,接著朝著右前方的方向去了。

她右前方正對的是之前她睡覺的那間臥室,臥室外麵就是鬨鐘手機在的街道。一切就跟池小閒預料的一樣。

直到腳步聲離儲物間越來越遠,她輕輕推開門。

走廊裡沒有任何生物,隻有右側臥室裡有些許腳步動靜。

她慶幸自己沒有穿鞋,襪子走在地上悄無聲息。她迅速路過右側的房間,一眼就看到了裡麵的喪屍。

其中一隻喪屍反應十分靈敏,幾乎是瞬間轉過頭。馮冰的反應比它更快,她一把將臥室門關了起來,一刻不耽誤地跑下了樓。

後門的鎖有些生鏽了,她擰了半天才將它擰開。推開門的那一刻,額頭的一顆汗才跟終於有了勇氣似的滴落下來。

室外是一片雜草堆,不遠處是學校的高牆。冷白的月光之下,她瞥到邊上草堆裡有一團白色的東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團紗布,上麵是斑斑血跡,已經發黑。

一絲不詳的感覺爬過她的心頭,她下意識地喉嚨一緊。

這時,一股暖流從她腳底蔓延開。她低頭一看,隻穿著襪子的腳不知什麼時候被鋒利的東西割破了,白色的襪底被染紅了一小片。

……

池小閒和方樾等了很久,還是沒能等到馮冰的消息。

兩人都明白了大概是等不來了。

打印店到宿舍走路最慢十五分鐘也到了,現在已經是四十分鐘過去了。

池小閒把目光投向窗外,窗外是茫茫的夜色,月光照不到的那些角落裡,不知掩埋了多少東西。

“馮冰為什麼說突然在房間裡看到了喪屍?”池小閒皺起眉,他又想起了剛才的通訊內容,“難道是硬生生闖了進來?可那個卷簾門很結實啊。”

“如果是闖進來,應該弄出巨大的動靜才對,馮冰完全沒察覺到。”

池小閒更加不解了:“總不能是憑空出現的喪屍吧!這不是魔法麼?”

這話提醒了方樾。

方樾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剛才一直在想喪屍是用什麼方式悄無聲息地攻入打印店,池小閒的話卻給了他彆的靈感。

“馮冰對於突然出現在她床頭的喪屍非常震驚,而且她表示自己並不知道老板的情況。”方樾分析道,“所以這個喪屍不可能是老板。排除老板感染的情形。”

“第二,二樓距離地麵有六米多高,目前也還沒有發現能攀岩的喪屍,馮冰也沒有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它隻可能是走一樓的樓梯上來的。”

“可在一樓憑空出現也不合理啊?”

“憑空這個詞不太準確。”方樾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性,就是打印店裡一直藏有一個喪屍,隻是因為某種原因我們沒有發現。”

池小閒有些毛骨悚然了。

“……能藏在哪裡呢?”

方樾想了想,謹慎道:“可能打印店也有類似地下室的存在。學校的街道是對稱式設計,打印店對麵是一家書店,那個店兩年前關了,我大一去的時候看到書店老板把一些庫存書籍放在地下室裡。”

他這麼一說,池小閒也想起來了。他剛入學的時候因為沒趕上集體訂購教材,於是找老板買往年的資料,老板那時就是搬了個梯子到下麵去給他找的。

方樾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這個喪屍如果真的如我所推斷藏在地下室或其他某個地方,老板一定是知情的。我對數字記性很好,當時食物並沒有按照我的計劃進行消耗,鄭一凱也說他隻偷吃了一部分,所以非常有可能是老板自己拿走了,我不可能算錯。”

鄭一凱偷吃就偷吃了,吃得光明磊落,按照他的性格,不太可能隱瞞一部分。

“你的意思是那部分食物被老板拿去喂喪屍了?”池小閒感到不可思議。

“還有個支持的論點。”方樾拿過桌麵上的那本末世指南,“這本書李通可能原本隻讓老板打印一本,但老板清楚自己店裡就有個感染者,於是私自又複印了一本留著。”

“對了!假設他藏了喪屍,那麼書可能也是他用來抵擋喪屍撕咬的,所以書上才留下了大量含有病毒的唾液,被劃傷手的李通才被感染了。”

線索一下子都串通了起來。

“有可能。”方樾沉吟道,“不過這些推論聽起來確實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他是怎麼遇到那個喪屍的呢?他又為什麼要藏一個喪屍在家裡呢?這不是引火燒身麼?”池小閒連珠炮似的發問。

方樾搖搖頭。

他們現在還了解得太少,但他忽然想起之前半夜在打印店一樓辦公時,老板總是不停地下樓上完廁所,還催促他趕緊去睡覺。這會不會是某種心虛的表現?

正思考著,忽然有人轟隆隆地錘起門來。

深夜這樣敲門,比白天的某次惡意更盛。

方樾和池小閒默契地對視一眼,都猜到了門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