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為什麼會知道鶴穀夢子的狀態呢?
賀茂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鶴穀夢子是被六眼監管在五條家中的。那裡的每一處咒術媒介,都在五條知的掌控中。
他知道五條常常以箱匣將鬼姬帶於身旁,但就連不在身邊的時候,也要用咒術觀察對方麼……?
以至於連夢姬的心情都想要時刻知曉。
此時賀茂再看六眼,對方嘴角含著笑,卻讓他莫名有點心驚肉跳的。
……
五條知知道自己在對待夢子的事上,行動很有些隨心所欲。
他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作為監管者的生活持續著,直到偶爾說上兩句話的同僚委婉地問:
“您是否太過親近夢姬了?”
咦。
這就超出普通人的接受範疇了嗎?
可是還總是覺得不夠……
而且,夢子明明也很喜歡。
五條知陷入沉思,走向庭院的腳步完全沒有放慢的意思。
隱藏著諸多咒符和封印的院子裡,依然是雜草和野花瘋長的樣子,夢子就坐在廊下,擦拭著有些舊了的笛子。
“夢子。”
五條知無聲無息地湊近,在她身邊彎下腰。“我回來了。這次晚了一點,作為賠禮,老師的脖子可以隨便咬哦?”
他已經做好了被撲上來吸血的準備。
這樣的事情已經經曆過很多次了。
幾日沒有進食的夢子卻搖了搖頭,沒有撲上來:“沒關係。上次的血很多,還可以堅持很久。”
“嗯嗯——”
五條知沒有退開,反而又湊近了一點,輕聲問:“真的不要嗎?”
氣息拂過夢子的麵頰。
她抬起頭,紅梅色的眼睛凝視了他一會兒,語氣溫柔:
“……老師想要的話,也可以哦。”
於是夢子被抱在五條知的懷裡,一邊被摸著頭一邊咬破他的脖子,慢慢吸飽了血。
甘美的味道、五條老師的氣味和聲音充斥著頭腦,仿佛身心都被溫暖的血液填滿了。
進食結束後,夢子揪緊他的衣服緩了一會兒,摸索著遞給他一個盒子:“這個是送給老師的。”
裡麵裝著一個麵具樣的咒具。
覆蓋下半張臉的甲胄麵具上繪製著咒文,隻留了細細的縫隙展示嘴部……
五條知一頓。
“這個是……?”
“是禁食的麵具哦。”
夢子如同往常般的嗓音:“去外麵的時候,給我戴上這個吧。”
“……”
五條知沉默了一下,拇指勾起繃帶的一角,露出一隻藍色的眼睛,垂眼盯著她。
“夢子,”五條知問,“真的要讓我來戴嗎?”
在這樣的目光下,夢子感覺到自己的臉頰開始發燙。
那些隱秘的心思似乎無所遁形。
“嗯。”她慢慢地說:“戴著這個的話,其他人會更安心吧?”
*
用咒具來束縛夢子——這種事根本沒有必要。
畢竟就算失控了,他也可以在夢子做錯任何事之前製服她。
夢子一定也知道這一點。
但是如果戴上的話……隻要看到她臉上的甲胄的話,其他人就會知道——她被自己監管著。
麵具會一遍又一遍地、向所有人強調他與夢子的不可分割。
也許他的感情並沒有膨脹到這種地步。
但夢子要求他:‘要渴望我到這種地步。’
“原來是說這個啊。”
五條知用一點力,繃帶被扯落在地上。
他的發絲也垂落下來,漂亮的臉極其具有欺騙性,伸過來的手卻充滿了說不出的壓迫感。
虎口卡住她的下巴,拇指和食指捏著臉讓她抬起頭,然後用黑色的麵具罩住夢子的嘴部和下頜。
“哢噠”一聲,麵具牢牢地扣合。
讓人的頭皮微微發麻。
略微粗暴的動作裡,夢子聽見他比平常更低沉的聲音:
“戴上這個的話,大家都會知道——夢子不可以襲擊老師以外的人了。”
雪白的睫毛半垂,嘴角帶著笑。
“……對吧?”
[五條知好感度+9]
夢子“嗯”了一聲,仰起頭湊近。
五條知沒有動。
任由她隔著麵具,輕輕觸碰了他的嘴唇。
“……”
椿花的香氣,沒有被無下限阻隔,輕柔地籠罩著這裡。
夢子閉上眼睛。
五條老師真的……
如此敏銳……對一切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