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派係一直是所有教練最頭疼的問題之一,而每個俱樂部還會有自己一些特殊的曆史以及傳統,這就導致每個俱樂部都大不相同,它既頑固又流動,就仿佛冰川下的暗流。
這時候的曼聯,粗略的劃分下大概就是分本土幫和外國幫,本土幫以92幫的核心人物為首,至於外國幫,零散的其他國家球員大多看交情各自報團,隻有範尼自成一派,冬窗過後才添了個薩哈。
92幫的人其實並不需要基恩如此作勢,他自己就是這群人的頭領,要做什麼大可以隨便說一聲,而外國幫,他這次雖然也請了卡卡和C羅等人,不過他們都隻是小菜,最重要的還是目前曼聯的前場核心範尼斯特魯伊。
基恩很清楚,範尼雖然感激教練和主席,也對曼聯的生活很滿意,但他和本土幫不一樣,他並不能算是“紅魔”,身上並沒有紅魔的烙印,他的確是傑出的球員,但並沒有紅魔的精神。
真正的紅魔,就如加裡內維爾和吉格斯,從青訓開始隻為曼聯踢球,甚至在訓練前加訓;就如斯科爾斯,雖然身患哮喘卻依舊靠努力成為世界一流中場;甚至也包括離開前的貝克漢姆。真正的紅魔並不一定要是曼聯青訓出身,但曼聯青訓出身的球員這輩子都無法擺脫紅魔的烙印與影響。
所謂紅魔精神,寫出來無非是簡單的幾個字,永遠向前,永遠奮鬥,永不服輸,沒有任何東西能打垮他們,不戰鬥至最後一刻絕不放棄,可要做到這些,太難。
基恩不奢望範尼像他們一樣永守曼聯,願為曼聯赴死,但他希望範尼能拋下所有顧慮,拋下所有成見,在這段時間裡竭儘全力拚上一次。
範尼當然也明白基恩的意思,他站了起來走到箱子跟前,神色不明:“我當然希望能贏下比賽,不過這些似乎應該是教練他們做的事吧。配合訓練當然沒有問題,不過我記得,我們和皇馬應該沒有什麼血海深仇吧?還是說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原因?”
基恩以眼神按下了企圖起身支援的內維爾兄弟,深吸了口氣說道:“教練的歸教練,戰術的歸戰術,球員的當然也要歸到我這個隊長這裡。我能拿到這些東西,就代表我能夠說服BOSS和伊裡斯,現在我隻想問一句,你們敢嗎?”
“敢在這裡放下狂言並將它實現嗎?踩著外星人羅納爾多,齊達內,還有更多的巨星在伯納烏將威名赫赫的銀河戰艦擊垮。”
範尼認真看向口出狂言的基恩,這個一米八的硬漢此刻眼神如電,也正直直地盯著他。沒人會不被基恩話裡的畫麵所誘惑,踩著頂級豪門的屍體上位,甚至還是在對方主場,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可他已經不是年輕人了,不會隨便為一句話拚命。
“為什麼不呢?但隻靠這些,隻有12天,你打算怎麼做?”
“BOSS和伊裡斯會研究戰術,我們自己要做到極致,我跟隊醫打好了招呼,這12天裡,他們全程加班,我們也一樣,這期間的訓練和比賽隻用於試驗陣型和戰術,不計後果。從今天開始,我們不分彼此,共享一切,就從我開始,隻要是大家覺得對比賽有益,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來。”
基恩拿起了一旁的白蘭地酒瓶打開,在他麵前的兩個杯子裡各倒了滿滿一杯後舉起,向範尼示意。
範尼忽然嗤笑了聲,大力接過後沒等基恩就自己先一飲而儘。荷蘭神鋒撇了撇嘴衝基恩挑眉:“這酒可不夠好。”
基恩愣了一下,將酒喝完後不明所以。這是從伊裡斯那裡毛來的珍藏人頭馬,怎麼也不能算不夠好啊?不過算了,範尼願意點頭,想要什麼都行。“我這裡還有彆的酒,想喝什麼,今天隨意。”
“不用了。”範尼擺了擺手向外走去,“你這裡的酒再好也比不過伯納烏的香檳,好酒要慢品,我不急。”
基恩心口的石頭終於落地。這就是範尼,他的狂妄不下於任何人,任何一個頂尖球員都有屬於自己的驕傲,隻是表現的形式不同,範尼最驕傲的就是他被譽為禁區之王的一手射術,眼高於頂的他從沒教過任何人,因為他覺得沒人學得會,也沒有人值得他教。
皇馬放言每年買一個巨星,去年卻棄拿了金靴的範尼而選擇了貝克漢姆,這固然是因為考量了場上位置以及商業等等的因素,但這對心高氣傲的範尼來說,就等同於直白的說你不如貝克漢姆。範尼是個老派的球員,喜歡錢想賺錢也隻從球場上真槍實彈地打拚出來,他當然是看不慣貝克漢姆和皇馬的。
至於其他人……
留下的人裡,饞酒快饞瘋了的酒蒙子魯尼仗著帶英出身和剩下的人開始咋咋呼呼吹牛喝酒,某種意義上也算炒熱了場子。
基恩又端著杯子走向了薩哈,看著對方受寵若驚地站起來之後,懇切地表達曼聯對他的看好和期許:“隻要付出努力,你想得到的都能得到,曼聯和其他豪門是不一樣的,你會慢慢明白的。”
魯尼則被他“親切”地用拳頭問候奪走了他一直偷偷噸噸噸的酒瓶:“小子,住在小斯家裡這麼久,你還沒被他熏陶成機器人嗎?今天就算了,對皇馬之前你要再敢喝一口酒,入隊儀式重來一回,超級加倍!”
不管小胖的哀嚎,基恩又走向了沉默的C羅:“證明給他們看吧,你不比前一任的曼聯7號差什麼,你從來不是誰的替代品。”
如願以償地看到了C羅眼裡燃起的火種,基恩隻覺得重擔終於稍鬆。
伊裡斯真是個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