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用手輕輕拂去他眼下的淚水，又毫不在乎地用昂貴的定製西裝衣袖擦乾他的臉。

“那就下一次做到最好，這隻是你職業生涯的開始，克裡斯，如果真的遺憾，記住這種感覺，為再也不要體會它而努力吧。”

C羅後知後覺地感受著指尖和柔軟的衣料拂過他的臉，對上伊恩溫柔剔透的眼睛。他忽然有些難為情，明明最討厭的就是被伊恩當成孩子看，剛才他卻在伊恩的懷裡哭得那樣慘。

伊恩看著恢複過來的C羅，起身笑著向他伸出了手，卻沒有想到急於彌補的人起身後反過來將他抱在了懷裡。少年比他高了些，此刻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著什麼。

“我會努力的，遲早要拿獎杯給你。”

伊恩摸了摸他的頭，將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搓得更亂：“不止你要努力，我也一樣的。要怪的話，我也有責任，沒有能夠早點買下曼聯，沒有能夠早點把優秀的球員帶來，沒有提前做好社交和造勢的準備，我沒有儘好一個主席該儘的職責。”

青年抬眼看向C羅，笑意盈盈：“所以一起努力成長吧，你學著怎樣成長為合格的球員，我學著怎樣做好一個球隊主席，嗯？”

“好。”C羅情不自禁地也笑了。

他靜靜地看著伊恩一路走向眾人，一個個擁抱安慰開解過去。

“笨蛋加裡，還有足總杯呢，想要慶祝儀式還有機會。”

“莫希是天底下最好的隊長。”

“斯科皮最好啦，彆哭，你的身體還好吧？”

“弗吉，笑一笑嘛，笑一笑，彆難過啦，今年是還沒有磨合好，明年我們一飛衝天，把你的死對頭都踩到腳底下！咳咳。”

你本來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主席了。C羅站在原地如是般想著。

……

球員們贏了的慶祝，輸了的擦乾眼淚回到酒店休息準備回去，但主席就不大一樣了，必要的social活動跑不了的，尤其是伊恩這種金光閃閃這半年還不怎麼出現在足壇社交界的，更是被團團圍住。

伊恩沒有逃避。這就是主席工作的一部分，即便他也討厭這樣的“假麵舞會”，寧可把一整晚的時間浪費，癱在小小的塔樓沙發上看曼聯的比賽錄像回放。

忙亂了許久的伊恩走出體育場的時候，天上已經有星光在閃爍了，他忽然來了點興致，放著車不坐在陌生的德國街頭散步。

蓋爾森基興是德國早期工業革命的發源地之一，因為煤礦資源豐富、遍地煙囪又被叫做“千火之城”，這個小城的景色算不上美，甚至空氣中還有著隱約的煤火煙味，讓人喉嚨微癢。

就在伊恩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他忽然在街角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波爾圖的主教練，穆裡尼奧。他整個人扶著牆，大概是喝多了，靠近就能聞到很濃的酒氣。

伊恩原本不想在這種尷尬的時候尷尬的境地與對方相遇，雖然他疑似是未來弗格森屬意的曼聯教練之一，但畢竟雙方剛剛踢了歐冠決賽，對方贏他們輸，可偏偏男人喝醉了也有一分警醒，目光一閃盯緊了他，兩個人尷尬地在街頭對視。

“嗯……晚上好，穆裡尼奧先生，您是不是和球隊工作人員失散了，需要我幫忙送你回酒店嗎？”伊恩禮貌地開口。

穆裡尼奧冷靜地上下打量著伊恩，而後才矜持地點了點頭：“謝謝。”

上了車後伊恩還是沒能忍住說道：“您剛才為什麼那麼警惕，是怕我在不知名小巷裡套你麻袋嗎？”

“我知道你這種人不會，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的。”穆裡尼奧從上車起就徹底清醒了一樣，仿佛剛才醉倒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這種人？”伊恩笑著問道，“在穆裡尼奧先生看來，我是哪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