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窗子往外看了一眼,還能見到豎了尖刺的歐式鐵門邊站了幾個高大的黑衣保鏢。門口都是如此,她的房間外就更不用想。
她無力的砸進柔軟的大床裡,絞儘腦汁夜想不出該怎麼辦,中途王姨讓人送來的東西也全被她掀翻在門外,然後又狠狠砸上門,還不忘瞪上門外的大漢幾眼。
半夜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時,她甚至在想怎麼就是那死奇葩呢?就算是前麵相過的任何一個人她都忍著訂了,那死玩意兒一上台,她不得被高冉他們幾個笑死啊!
不行!
她掀開被子來回踱步,摸著下巴想到底該如何躲過去。
絕對不嫁,沒人能逼她。
現在訂婚的消息還沒傳出去,不然她那群塑料小姐妹不可能不發消息來問候她。隻要她在消息宣布前找不到人,靳荷就拿她沒有辦法,隻能去和宋家解釋清楚。
可現在怎麼逃出去呢。
她看了眼床頭的電子鐘,淩晨五點四十七,都快天亮了,不能不睡覺的守著她吧?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小心翼翼的轉動門把手,透過縫隙觀察門外的情況。
還沒看清呢,十分冷硬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小姐有什麼需要,請和我說。”
黎夢妧抬頭,和鋼鐵硬漢四目相對。
硬漢:“……”
她:“……”
她泄氣的把門關上,亦十分冷硬的回了句:“沒你的事兒!”
再一次砸進大床裡。
她想到了黎正東,緊接著腦海裡就跑出靳荷那句“你爸爸自然同意”,她咬牙盯著天花板。
雖然對他沒什麼奢望,但真聽到這話心裡還是忍不住難受。從他把靳荷娶進門那天起,她就知道黎正東不是媽媽還在時的那個爸爸了。
夜色漸濃。
黎夢妧有些困了,思來想去沒有對策,不知不覺就這麼睡著了,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被林成辭的聲音吵醒,靳荷的聲音從院落傳上閣樓:“圓圓嗎?沒回家來啊,你給她發消息看看。”
林成辭說:“發了啊,沒回,打電話也不接,剛好老爺子讓回來,順道來看看她在不在。也沒啥重要的事,既然她不在的話,我就先走了。阿……姨,再見。”
黎夢妧幾乎立刻就喊了一聲,但才發出聲音又立刻捂住嘴收回,靳荷騙林成辭擺明了就是要關她,斷了她和外界的聯係,她現在喊了林成辭也沒用,他一個小輩還能和靳荷起衝突嗎,反而會讓靳荷更警惕,她逃出去的希望更加渺茫而已。
黎正東還有一個月才回來,無論是不是他的意思亦或者他是否知情,等他回來,訂婚已成定局,黎正東也不能再說什麼,靳荷要的怕就是這個。
但她還是想不通,有什麼是一定要讓她這麼快把她嫁過去的。
林成辭這廝也是,靳荷說不在就不在啊,也不知道多問幾句,好賴上來見她一麵,有個狗頭軍師也好過她一個人焦慮啊。
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逃出去呢。
她洗澡護膚,在試衣間裡挑了套衣服換好,王姨又讓人來送午餐,黎夢妧照例給它掀翻了,雖然餓得想死,但她得讓靳荷知道自己寧願餓死在屋裡也不會嫁過去的決心。
她從首飾盒裡挑了對搭衣服的珍珠耳飾戴好,坐在飄窗前看了庭院好一會,門廊外的街道上,林成辭那輛騷包的紅色超跑還擱路邊停著,他還沒走。
她回頭看了眼時間,十二點半,午餐時間,他是回來老宅陪叔叔阿姨吃飯的,按照以往吃了中飯這天他都會留在老宅,第二天才會走。
林成辭,林成辭,黎夢妧姣好的眉心蹙起,有什麼一閃而過沒抓住的。
她從飄窗上下來,走到沙發後的書桌前,視線上移就看到了一幅油畫,是國外某寫實派畫家畫的,當時她說林成辭房間就在窗戶外麵煩得很,黎父就從拍賣會上買了幅畫來讓人掛上,恰好擋住後麵的窗戶。
窗戶?
對啊!窗戶!
她和林成辭的房間窗對窗,兩棟樓間就隔了一道柵欄的距離不到半米,她完全可以從窗戶那跳過去。
她伸手推了推畫,活釘的,很輕鬆就能取下來,她小心翼翼的將畫拿下來,將窗戶往裡拉開,果然就是林成辭的房間,此刻窗戶還大喇喇的開著,但房間門是關著的,沒人在裡麵。
她鬆了口氣,有辦法出去了。
黎夢妧輕手輕腳的走到房門前將門上了鎖,去衣帽間收拾了一堆衣服,裝了整整兩個行李箱。麵膜化妝品護膚品一應俱全,又裝了整整兩個箱子。
通過書桌前的窗子還能看見林成辭和林叔叔在隔壁院裡坐著喝茶,黎夢妧寫了張字條扔林成辭房間裡,怕那傻子沒看見,還找了件紅色吊帶綁著一塊扔過去的。
一切準備就緒隻等天黑,她輕手輕腳的關上窗,把畫掛上原位。
王姨來送晚飯時,為了不讓靳荷起疑心,還是掀翻了。
看著碎了一地的瓷片,黎夢妧心想浪費可恥,萬分抱歉啊袁爺爺,她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