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月與連慕走到另一張桌前坐下,互相看著對方的菜盤,陷入沉默。
“……”
她們倆點的都是饅頭,其他什麼也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不約而同:這狗屎不如的膳堂!
姬明月輕咳一聲,進入正題,她從袖中掏出本冊子,遞給連慕:“這是我昨晚回去整理的,你可以拿給你朋友看看。”
姬明月其實不相信她口頭說,連慕會記住什麼,畢竟連慕是劍修,聽不懂丹修的某些話,而且她聽說劍修一向過得糙,不是和劍有關的事,轉頭就忘記了。
連慕當場就翻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姬明月:“……”
真的看得懂嗎?
出於丹修的基本道德,她坐過去,試圖給連慕解釋裡麵的內容。
兩人坐在一起的畫麵不僅被不遠處的許銜星看到了,還落入了另一個人的眼中。
“是之前那個蕩秋千的弟子?”辛宛白坐在慕容邑旁邊,不禁笑了笑,“她倒是悠閒,彆的弟子這時都在練劍。”
慕容邑看著連慕和姬明月有說有笑,心情十分複雜。
就在剛才,他還看到連慕和許銜星坐一起閒聊。
然而許銜星和姬明月都是他們歸仙宗不可多得的天靈根,怎麼會和連慕這種一看就不老實的弟子混在一起?
許銜星這孩子也是,平日裡一副很穩重溫和的模樣,頗有幾分未成名的大師風範,怎麼一和連慕坐,臉上的神情都完全變了。
難道這三人下山前就認識?
“你問過連慕的靈根嗎?”慕容邑對辛宛白說。
辛宛白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名字是誰:“沒留意過。”
靈根是看不出來的,要用專門的靈器測,他們這批弟子才剛過入門初試,還是二試在後麵等著,因此沒有給弟子們測靈根。
不過家裡條件好的弟子,早在上山前就請人幫忙測過了,想必心裡都有底。
慕容邑想起連慕上課時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和走路自信的氣勢,上山前應該家裡背景不差。
慕容邑扇了扇折扇,心裡多了一絲期待:“希望她最好是棵好苗子。”
如果不是,行事還那麼高調,將來是要吃大虧的。
“久等了。”不遠處走來一個人,在慕容邑對麵坐下。
慕容邑抬眼瞥他:“宗主又找你談話了?”
對麵的人似笑非笑,把玩手裡圓潤的丹藥,說:“不是,隻是方才回了一趟引香峰,發現有人進了我的煉丹室。這批新弟子裡,隻有一個天靈根丹修嗎?”
“對,你見過她。”慕容邑說。
引香峰峰主目光深沉:“那倒是有意思。”
他將手中丹藥放進乾坤袋裡:“這批丹修弟子不錯。”
除了那個天靈根丹修,其中還藏了可塑之才。
得好好留意了。
……
連慕從膳堂回來,準備收拾一下,等會兒悄悄去引香峰。
去的路上,她遇見了關時澤。
關時澤:“你不練劍嗎?”
連慕腳步一頓:“練什麼劍?”
關時澤掏出一本劍訣:“前天尊長發的,他讓我們自己回來練,後天有場小比試。”
“什麼時候的事……”連慕茫然地說。
直到翻出安排冊子,這才發現前天有課,但是她在藏書閣看入迷了,忘記了時辰,沒有去。
關時澤見她臉色變了又變,解釋道:“那天你沒來,不過慕容尊長沒多問,他隻說……”
連慕心存一絲僥幸:“說了啥?”
“後天比試,讓我們圍攻你。”關時澤猶猶豫豫,最終還是說出來了,“本來我不該泄露此事,但你我同為小地方出身,又住得近,所以想提醒你,明天小心。”
“其他人不會留手,我……也不會。”
連慕:“謝謝你。”她還以為是什麼重大懲罰,原來是打架。
隻要不是把她除名就行。
關時澤看她好像還鬆了一口氣,似乎一點兒也不害怕。
“……”
連慕這個人,他一進宗門就注意到了。因為一眾新弟子裡,隻有他和她是孤兒,無父無母,也沒有任何背景。
這是關時澤幫師兄整理名冊時無意間看到的,他以為他們一樣,都是滿懷一腔孤勇來闖大宗門的人。
關時澤想留下來,所以每日勤修苦練,一刻不停歇,然而連慕不是這樣。
他從來沒見她練過劍,上課也不專心,但是她好像什麼都不怕,連尊長都敢得罪。
關時澤說:“我的劍訣可以給你一起看,現在還有時辰可以練。”
他有時間,但連慕現在沒時間,她趕著去引香峰,把重鑄靈根的丹藥煉出來。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我有點事。”
引香峰。
連慕趁著夜黑風高,潛入靈植園,找到了洗濁丹和重塑丹需要的靈植。
有了之前提前踩點,這回她動作非常迅速,撈完靈植往懷裡一塞,準備走人。
“誰!?”靈植園附近巡邏的丹修發現她的身影,“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