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桃花寨到這座莊子,得有二十幾裡地,大黑一路跑過來,也是累壞了。
埋頭大口吃肉,大口喝水。
嚴放則將從它嘴裡取出來的木球打開,展開裡頭的紙條。
看完後將紙條焚毀。
躺下後,他閉著眼睛思考明天要做的事。
大黑吃飽喝足後,就在窩裡躺了下來。
翌日一早,嚴放扮作大戶人家的管事,帶上兩個小廝,坐上馬車,直奔三柳村。
進村後,嚴放沒有直接去葛家,而是去了村長家,道明來意:“我家老爺想買幾個機靈的小丫頭回去伺候,年歲最好在五到十歲之間,勞煩老丈替我跑個腿兒,給村裡人說一聲。
“要賣女兒的趁早過來,我隻候上兩刻鐘,還得趕去下一個村子相看呢。”
說著隨手遞了幾個銅板過去。
村長喜不自勝地接了,“老朽這就去。”
走到門口想起來問:“勞煩問一聲,不知道您出價多少啊?”
嚴放雙手負在身後,一臉倨傲:“最低十兩銀子一個人,要是長得好,二十兩銀子也不在話下。”
村長一聽,頓覺扼腕,遺憾自家怎麼就沒有適齡的姑娘呢。
消息很快就在村子裡傳開了,家中有適齡姑娘的,趕忙領著去了村長家。
即便沒有的,也都湊了過去看熱鬨。
三柳村的村民,大都沒有自己的地,都是給趙老爺家當佃戶,趙老爺為富不仁,佃租高達七成。
也就是說,村民辛苦一年收上來的糧食,其中七成得交租子。
剩下的三成還得應付朝廷的賦稅。
留在手裡的那點兒糧食,哪裡夠吃呢?
沒飯吃,可不就得賣兒賣女?有的甚至把自己也給賣了,賣給趙老爺家當奴隸。
成了奴隸後,就是趙老爺的私產,在法律上就不屬於良民,也就不用交稅了。
而前不久趙老爺一家被土匪搶了,說實話,村民們並不覺得同情傷心,反而拍手稱快。
趙老爺一家沒了,他們明年就不用交佃租了。
地裡的收成都是自家的。
但是今年,由於地裡的糧食已經收過了,所以他們手裡也沒有多少糧食,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捱到明年春天。
村民們正發愁呢,聽說有城裡大戶人家的管事來買小丫頭,都感到十分驚喜。
“咱妮兒要是能被買了去就好了,大戶人家不愁吃穿哩,去了就是享福了,咱家也能拿一筆錢,就能撐到明年開春了。”
“是哩,開春之後就好了,咱們就能種上穀子,趙老爺一家子都沒了,到時候收上來糧食,咱們也不用給他交租子了。”
“說是要五到十歲的小丫頭,我家妮兒十二歲了,但是看起來也就八九歲的樣子,那管事應該看不出來吧?”
嚴放讓村民們排好隊,一個個小姑娘看過去,相看時順便打聽了下她們的情況。
都看完了,卻始終不見葛家帶著五丫來。
師侄在信上說,葛家貪財,之前就為二十兩銀子賣掉了葛二丫。
若是知道有大戶人家的管事來買小丫頭,葛家沒道理不將五丫送過來啊?
此時的葛家。
二當家抱著睡著的二丫,從葛大伯屍體上跨了過去。
葛曼曼的情況他已經了解清楚了,這一家子沒必要再留著了。
在他走出籬笆院門後,他身後的一個土匪一把火將屋子給燒了。
當嚴放看見半空升起的濃煙趕過去時,葛家已經被大火包圍,裡頭的人一個也沒逃出來。
等將火撲滅,他趕緊衝進去,卻發現葛家一家五口都已經死了,不是被燒死的,而是被刀捅穿了身體。
五具屍體裡,並沒有一個五歲的小丫頭。
晚上,孫東來和葛曼曼碰頭。
葛曼曼:“怎麼樣?五丫你讓人帶走安頓下來了嗎?”
孫東:“抱歉,我的人去晚了。”
葛曼曼:“去晚了是什麼意思?五丫出事了?”
孫東將小師叔傳來的信直接遞給她,葛曼曼快速看完,擰起了眉。
“我大伯一家被殺了?屍體還被人放火燒了,但五丫卻不在裡麵,難道凶手把她帶走了?”
孫東:“今天二當家一早就下山去了,在葛家殺人放火的估計就是他,五丫也很可能落在了他手裡,至於他帶走五丫的目的,或許就像你猜測的那樣,是想利用五丫來威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