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處理肉的手法都大同小異吧,所以她就當成家豬來處理了,左不過是刮毛、清洗、除味這些步驟麼。
看她這裡鬨哄哄的,二當家決定還是晚點再來問吧。
當晚,在葛曼曼的指導下,寨子裡的土匪都吃到了香噴噴的殺豬菜。
經過多道工序的處理,野豬肉已經沒有了那股膻味兒,被做成了紅燒肉、水煮肉、小炒肉……
眾人吃得那叫一個痛快。
葛曼曼也因此收獲了不少積分,但她卻高興不起來。
她從係統裡抽出來的手槍落在了二當家手裡,如果他問起來,她要怎麼圓過去?
她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出個圓滿的說法來。
二當家可是日後輔佐男主打天下的頭號軍師,而她自問不是個多麼聰明的人,也不擅長說謊,沒把握能糊弄住他。
吃早飯的時候,她都還在琢磨這事兒,沒等她琢磨出來,二當家就來了。
兩人在大門敞開的堂屋裡進行教學,院門也敞開著,來來往往的人都能看清兩人在乾嘛。
然而就是在這個敞亮的環境裡,二當家看似在認真學習,暗中卻在紙上畫下了手槍,問:“這是何物?”
來了,他帶著他的問題來了。
葛曼曼也沒隱瞞,在紙上寫:“手槍。”
二當家再問:“從何而來?”
葛曼曼:“我師父給我的,讓我用來防身。”
二當家“嗬”了聲,又是她那個師父。
“我想見令師一麵,葛姑娘可否為我引薦一番?”
葛曼曼:“我之前說了,隻有師父她老人家來找我的份兒,我自己想見她都不知道去哪兒找,如何為你引薦?”
二當家微微一笑,他是用完好的那半邊臉對著她的,這一笑,清風朗月,霞姿月韻,道不儘的美好。
即便葛曼曼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由得被迷惑了一瞬,心頭泛起了漣漪。
但很快她心頭的漣漪就被凍結了,他低頭在她耳邊說:“葛姑娘應當不想見到你妹妹少了一顆眼珠子吧?”
葛曼曼握筆的手一顫,深吸一口氣:“好吧,我實話跟你說吧。”
對於二當家這樣背負血海深仇、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而言,再高深的謊言都沒用,更彆說她的謊言根本經不起推敲。
唯有真相才能觸動他的心扉。
既如此,那她隻能實話實說了。
二當家做出側耳傾聽狀,唇角微勾,心情很好的樣子,結果葛曼曼一句話就把他給乾沉默了。
“其實我不是葛二丫,而是來自千年後的葛曼曼,我不小心磕在了石頭上,一命嗚呼,結果醒來就成了葛二丫。”
二當家聽到前麵半句時,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葛曼曼表現出來的種種,和她的小村姑身份根本不符,她必然另有身份。
至於她之前說的她有個師父,她的種種本事都是她師父教導的話,他根本就沒信過。
然而後半句,卻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什麼叫她來自千年後?一命嗚呼醒來後就成了葛二丫?
二當家的CPU□□燒了,好一會兒後才問:“借屍還魂?”
從前他也看過一些女鬼狐妖誌怪神異的話本子,裡頭不乏有女鬼死了又附身於她人然後與男子再續前緣的情節。
葛曼曼:“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總之我死了,然後又莫名其妙成了葛二丫,廚藝算術什麼的,都是我本身會的東西。
“但是我借屍還魂這個事兒太過離奇,我總不可能告訴你吧,所以就編了個謊話,說自己有個神秘的師父,想把我身上種種不符合常理的地方推脫到那個不存在的師父身上。”
二當家一雙寒潭般黑沉幽深的眸子審視地盯著她,似要透過她的皮囊看穿她的靈魂,“那你現在為何又告訴我了?”
葛曼曼翻了他一個白眼,“這不是被你威脅了麼,我要不說,五丫就要被你挖眼珠子了。”
二當家:“你既說你是來自千年後,那葛二丫的妹妹與你便沒有絲毫關係,你竟肯為了她妥協?”
葛曼曼歎了口氣:“道理是這樣沒錯,但是我成了葛二丫後,也繼承了她的記憶,感情上難免受到了影響,不自覺地就將五丫看成了自己的妹妹。
“妹妹都要被挖眼珠子了,我能無動於衷嗎?如果換成是你,你能無動於衷嗎?”
二當家不能。
人都喜歡以己度人,正因為他認為當親人受威脅時,他會妥協,所以才會用這種手段來威脅葛曼曼。
若他自己就是一個不在乎親人的人,那麼他完全不會有“親人有危險我要妥協”的這種想法,自然也不會覺得彆人能有這種想法。
又如何會用這種方法威脅葛曼曼呢?
他如今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為了報仇手上沾滿了鮮血,為的是什麼?
還不是想為曾經的親人報仇?
若是他的妹妹還在世上,當有人用挖她眼珠子來威脅他時,他彆說妥協了,就是性命都能豁得出去。
二當家沉默半晌,決定暫且信了她的鬼話,順著問下去:“千年後的世界,是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