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葛曼曼的這一拳,卻是大出眾人的意料。
曹淼被她打得連退好幾步。
他穩住身形,將和她對拳的那隻手背到身後,悄然握了握。
掌心裡火辣辣的疼。
這葛曼曼看著纖細柔弱,氣力卻如此之大!
也怪他輕敵了,見她是個普通人,還是個女人,就掉以輕心了。
他倒也輸得起,並沒有惱羞成怒,“葛姑娘好俊的功夫,在下甘拜下風。”
葛曼曼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過是仗著對方輕敵,來了個出其不意,這才能擊退他。
所以也謙虛道:“小曹爺過獎了,是小曹爺讓著我罷了,要是小曹爺動起真格來,我哪裡敵得過?”
兩人一笑泯恩仇,曹淼還進店買了許多糕點,照顧了葛曼曼的生意。
葛曼曼親自將他送出店門,含笑目送他走遠。
她不知道的是,對麵茶樓,三樓臨街的雅間內,幾人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
臨窗的茶幾旁,曹潭坐在東邊,身後立著一個影子般沉默的黑衣人,正是他的第二個義子曹森。
同時也是他的貼身護衛。
曹潭對麵,坐著一個麵具男子,玄金色的麵具覆蓋了他整張臉,身上是一襲深青色的廣袖長衫,泡茶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優雅端方,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子斯文矜貴。
這人,正是被縣令偷偷放走的二當家,仇遠。
從縣衙大牢裡出來後,他並未如縣令叮囑的那般離開武陵縣,而是轉頭就搭上了曹潭,躲在了曹家。
這些天,他一直在暗中關注著葛曼曼,正如大當家一眼就將女扮男裝的葛曼曼認出來了一樣,二當家也第一時間將五味齋的東家葛姑娘和葛曼曼聯係了起來。
儘管,她這些天可謂是模樣大變。
說是脫胎換骨、改頭換麵也不為過。
如今,她更是會武了。
還能一拳將曹淼給擊退。
仇遠修長如玉的手指捏著小巧精致的茶杯,卻並沒有喝,隻看著街對麵五味齋門口的葛曼曼。
眼神說恨談不上,更多的是探究和好奇。
這個女人,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
一層又一層,總也扒不完。
她一定想不到,他還活著吧?此刻正看著她,將她的一舉一動都收入了眼中。
對麵,曹潭以為自己看懂了仇遠的心思,露出了一抹曖昧的笑意,“這位葛姑娘的確是個美人,仇老弟可是看上她了?不如我為你把她聘來?”
對麵,葛曼曼已經回了店裡,看不見了。
仇遠收回視線,放下茶杯,對曹潭的話並未否認,“我現在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逃犯,尚且不能自保,何必將葛姑娘拉入漩渦裡來,讓她跟著我受苦呢?”
曹潭若是介意他的逃犯身份,就不會將他窩藏在家中了。
他知自己雖在武陵縣一手遮天,但出了武陵縣,誰又認得他?
他也有一飛衝天蛻蛇化龍的雄心壯誌,所以在見識了仇遠的才智謀略後,才會與他交好,對他各種禮待。
見他語氣自嘲,忙安慰他:“仇老弟這是說的哪裡話?什麼逃犯不逃犯的,那是蒼天無眼,朝廷不公!以仇老弟的智謀,將來遲早能出人頭地,變成人中龍鳳,葛姑娘若是能跟了你,那是她的福氣。”
若是葛曼曼聽見他的話,肯定會來一句: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仇遠似是被他說動,有些意動起來,但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我若是娶了她,與她朝夕相對,她遲早能發現我的身份,到時我又該拿她如何?”
曹潭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想了想,忽然有了個主意:“仇老弟不需擔心,我有個法子,可叫你如意,卻又不必擔心暴露身份。”
仇遠感興趣地“哦”了聲,“什麼法子?”
曹潭:“若是仇老弟不介意的話,我可代你納了她,對外她是我的第七房姨娘,但在府裡,仇老弟可以我的名義與她做成夫妻,如此不就兩全其美了?”
仇遠低頭沉吟了會兒,然後起身朝曹潭鞠躬行了一禮:“多謝曹兄為小弟籌謀,小弟感激不儘。”
曹潭哈哈一笑,忙將他扶了起來,“仇老弟跟我還客氣什麼?你好不容易有個看上的人,我自然要讓你如願,像老弟這樣的人,合該有美人在側,與你紅袖添香才對。”